............
“咔!再来一遍。”
“咔!情绪不对,再来一遍。”
“咔!飞鸿,你用力过猛了!再来……”
一晃眼,已经是第四遍。
俞菲鸿和尤昊然都快被太阳晒蔫了,两人茫然地走到监视器前:“导演,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啊?我们这都第四遍了。”
李鼎坐在椅子上,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我要的是你们那种真正的母子感,而不是演出母子感。
飞鸿,申爱这个角色,她只是不愿意留在充满悲伤回忆的城市,所以才带着儿子来到丈夫的故乡。
她内心是坚韧的,不是苦大仇深的,你刚才的表演痕迹太重。”
他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光线不对了。
李鼎拿起对讲机:“今天暂时收工,大家休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尤昊然没忍住,小声问道:“导演,我们可以再拍一遍的,我不怕累。”
李鼎笑了笑,解释道:“这部电影,光线很重要。
光,代表了人物当下的心境。
这场戏需要朝阳,就只能在早上拍,现在光不对了,拍了也得剪掉。”
俞菲鸿和尤昊然这才恍然大悟。
一旁本来以为今天终于轮到自己出场、结果在旁边干等了一整天的段奕宏,人都看傻了。
一场如此简单的戏,导演居然磨了一天,就为了等一个“光”。
不过,他非但没有不耐烦,眼神里反而多了一丝兴奋。
对电影如此严谨,对演员来说,是好事,尤其这还是一部奔着拿奖去的艺术片。
……
第二天,老天爷格外赏脸,又是一个大晴天。
剧组众人早早来到原地。
“Action!”
这一次,俞菲鸿和尤昊然似乎找到了感觉。
申爱牵着俊儿的手走在乡间小路上,脸上没有刻意的笑容,只有一种卸下重担后的松弛。
两人坐在小溪边的沙地上,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宁静。
“OK!这条过了!”
监视器后,李鼎拿起对讲机喊道。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俞菲鸿还有些纳闷,她走到监视器旁,熟练拿起李鼎的茶杯就灌了一大口水,才问道:“导演,我纳闷了。
说实话,今天第一遍的时候我都有点摆烂了,心想爱咋咋地,就当享受阳光了,怎么反而过了?”
“啪!”李鼎猛地一拍巴掌,“这就对了!
这部电影要的就是这种自然的、生活化的感觉!
你之前为什么老是被咔,就是因为你‘演’的痕迹太重。
你之后的表演,就要按这种感觉来,把它变成一种习惯。”
俞菲鸿整个人都傻了。
对于每个科班出身的演员来说,表演痕迹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李鼎这个要求,无疑是让她放下自己十几年的表演习惯,重塑一套新的体系。
这……也太难了。/(ㄒoㄒ)/~~
她忽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再想到李鼎之前跟她吹牛,说11月份拍完,12月份就能出成片……就这种拍法,真的能完成吗?
与此同时,在旁边围观了两天的段奕宏,心里乐开了花:可算到我上场了!
……
新的一天,阳光依旧明媚。
开拍前,李鼎把段奕宏拉到一边,坐在小马扎上给他讲戏:“待会儿你的戏,记住一个核心,你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俗人。
你偶然结识了申爱,被她身上那种与这个小镇格格不入的优雅和忧郁所吸引。
但你是个普通人,你知道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段奕宏沉吟片刻,试探性地回答:“导演,我觉得……应该是‘陪伴’吧?”
李鼎眼睛一亮,用力拍了拍段奕宏的肩膀:“有悟性!就是这个词!”
(此处略去电影情节详细拍摄过程,以蒙太奇方式呈现)
随着拍摄的推进,申爱在宗灿的帮助下开起了钢琴学院;
她与劝她信教的药店老板娘相遇;
她那个不理解她的弟弟从燕京赶来,揭开了她丈夫曾经出轨的伤疤……
房间内,最后一场戏结束。
“OK,咔!这条过了!”
李鼎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开始忙碌地收拾设备。
助理递过来一份盒饭,李鼎接过来,一边吃,一边点上根烟,眼睛还死死盯着监视器里的回放。
不知不觉,来泌阳已经一个月了。
电影的第一阶段“希望与新生”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最考验演技的第二阶段——“悲痛与崩塌”。
俞菲鸿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桌上放着的三四个空了的咖啡杯,忍不住劝道:“你这段时间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时间还早。”
这一个月,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导演这个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李鼎几乎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不是在片场,就是在酒店研究剧本、看素材,整个人像个上满了发条的陀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