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莎的信里说,西域的星籽芽会跟着驼铃转圈,”书墨笑着擦掉他鼻尖的炭灰,“咱们的芽更乖,跟着红绸的影子长,一步都不歪。”
书砚扛着竹架从驿道回来,架上捆着些东海的珊瑚枝。“波斯商人托人捎的,”他把珊瑚枝插在星籽芽周围,“说珊瑚能聚灵气,让芽儿长得更旺。”珊瑚的红与红绸的艳在晨光里交映,竟让周围的月光沙都染上了层暖色调。
日头升高时,漠北的孩子们举着风车跑来。风车叶片上糊着波斯的蓝绸,转起来时,蓝影在星籽芽上晃,引得嫩叶轻轻颤,像在跟着风车跳。阿古拉捧着个陶瓮,里面是用星籽芽的晨露泡的沙棘茶,茶水上浮着层金沫,是月光沙融在里面了。
“我阿娘说,这茶能让人梦见云里的花,”他给小石头倒了半碗,“你喝了,说不定能知道星籽要长多高。”茶味酸甜,带着点清冽的香,小石头咂咂嘴,忽然指着珊瑚枝喊:“你看!芽尖快碰到珊瑚了!”
可不是,星籽芽竟在众人说话间又窜高了半指,嫩叶的边缘泛着点粉,像偷喝了跨路花的蜜。书砚赶紧在成长册上添新页,这次他换了西域的靛蓝颜料,画下珊瑚与红绸围绕嫩芽的模样,旁边写着:“日长半指,心向云梢。”
凉棚下,老渔人的孙子正用海螺壳给星籽芽“吹号”。螺声呜呜的,混着远处的潮声,竟让周围的听铃苗都轻轻摇晃,像在给星籽芽鼓劲。书墨把新烤的花籽饼摆在石桌上,饼里掺了星籽芽的碎叶,咬一口,脆生生的,带着点月光的清。
午后忽然起了阵风,红绸被吹得猎猎作响,影子在地上扫来扫去,倒像在给星籽芽“丈量”高度。小石头追着影子跑,忽然发现影子的尽头落在树王的树洞里,洞里的桂花正往外飘,香气缠着风,落在星籽芽上,竟让嫩芽又挺了挺。
“是树王在帮忙呢!”他拍手笑,书砚正往树洞里塞新的花籽包,闻言回头看,只见星籽芽的根须竟顺着红绸的影子,往树洞的方向悄悄伸展,像在往树王怀里钻。
“这叫‘根寻根’,”书砚抚着树王的树干,“就像咱们找亲人,隔着再远,根也认得路。”
傍晚的霞光里,星籽芽的嫩叶染上了层金,红绸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条通往云端的红毯。小石头把成长册摊在地上,让霞光给册子镀层暖,册上的拓印、炭画、靛蓝图案在光里融在一起,像把四海的颜色都揉成了团。
书墨往册子里夹了片刚落的跨路花瓣,花瓣上还沾着星籽芽的露水。她望着渐渐长高的嫩芽,忽然道:“等它长到能着到波斯的海,咱们就把这册子寄过去,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星籽,带着多少人的念想在长。”
夜风带着潮味吹来,珊瑚枝上的水珠滴落在成长册上,晕开个小小的圆,像给故事盖了个章。小石头躺在册子旁,听着海螺的余音和红绸的轻响,忽然觉得这星籽芽不是在往云里长,是在往所有牵挂它的人心里长——长一寸,念想就深一分,长一尺,牵挂就厚一尺,直到有一天,所有人抬头时,都能在云里看见这棵带着花田暖的树。
而星籽芽的根,还在土里悄悄钻,缠着树王的根,缠着听铃苗的根,缠着所有藏在土下的牵挂,像在说:不管长多高,我都记得,是从这片花田,带着满世界的暖,开始往上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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