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接过雀鸣器,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铜面,藤架上的花穗突然抖落一串露珠,正好落在簧片上。她试着吹了一下,水汽混着铜音,竟吹出段像极了鸟鸣的调子,引得树上的飞鸟扑棱棱落在藤架上,围着她盘旋。
小石头看得眼睛发亮,赶紧在成长册上补画了只衔着乐器的飞鸟,笔尖沾了点藤叶上的露水,让鸟的尾羽泛着湿漉漉的光。“阿月姐,你看,鸟儿都来听歌了!”
书墨走过来,手里端着碗冰镇的酸梅汤,往阿月手边一放:“歇会儿再唱,嗓子该哑了。”她又递了一碗给波斯商人,“尝尝这个,用本地的梅子腌的,解腻。”
波斯商人喝了一大口,眼睛亮起来:“这味烈,像我们那边的酸石榴汁,却更润些。”他放下碗,从包里翻出块用丝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块嵌着宝石的银饰,形状像朵盛开的花,“这是给小女儿带的礼物,刚才看她盯着藤花看了半天,想着她或许会喜欢。”
阿月看着银饰上的宝石映着夕阳的光,突然红了脸,把雀鸣器往他手里一塞:“我、我去看看婴儿醒了没。”转身往藤架深处跑时,裙角扫过缠丝藤,带落了几片花瓣,正好落在她的发间。
商队的乐师笑着拨动琴弦,把这幕编进了曲子里,琴声里多了点俏皮的调子,听得藤架上的花穗都轻轻摇晃,像在跟着笑。
老渔人划着船靠岸,舱里装着刚捞的鲜鱼:“今晚加餐!我这就去收拾,咱们在藤架下摆个小宴,就着歌声下酒。”
小石头跟着起哄:“我去叫上张叔他们!”他跑过水渠时,看见书砚正蹲在和声草旁边,用指尖轻轻拨弄草叶,听它们发出高低不同的音,像在调试乐器。
“书砚哥,你在干嘛呢?”
“给这草排个音阶,”书砚抬头笑了笑,“等会儿大家唱歌时,它们就能当伴奏了。你听,这个音高了点……”他掐掉草叶顶端的一小节,和声草立刻发出个圆润的音,“这样就准了。”
夕阳沉到山尖时,藤架下已经摆开了长桌,老渔人的红烧鱼、书墨的桂花糕、波斯商人带来的西域果干,还有商队伙计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把桌面堆得满满当当。
阿月抱着醒过来的婴儿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婴儿腕上的藤环,忽然发现环上不知何时缠了圈细红绳,绳尾系着颗小小的珍珠,是刚才波斯商人悄悄放在她手边的。
“尝尝这个。”书墨端来碗甜汤,里面浮着莲子和百合,“安神的,夜里好睡。”
阿月舀了一勺,莲子的清苦混着百合的甜润在舌尖散开,她抬头时,正撞见波斯商人举着酒杯朝她笑,眼里的暖意像藤架上的灯光,温温软软的。
缠丝藤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晃,和声草随着歌声发出细碎的响,雀鸣器的调子偶尔窜出来,惊飞几只贪食的鸟。小石头趴在长桌旁,看着眼前的热闹,突然觉得成长册上的“藤下长歌”四个字,此刻有了最鲜活的模样——不是刻意编的调子,是不同的声、不同的味、不同的人,在藤架下自然长出的暖,像缠丝藤的根,悄悄往泥土深处钻,把所有人的心意都连在了一起。
他往册页上添了句:“原来最好的歌,是大家一起唱的;最暖的夜,是有人陪你等天亮。”写完抬头时,正看见书墨把件厚外衣披在睡着的婴儿身上,波斯商人帮阿月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老渔人用船桨敲着节奏,所有人的笑都浸在月光里,甜得像桌上的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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