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被藤网牵着的路,会继续往前伸,把更多的“新客”变成“自家人”,让这张越来越大的网里,永远都有新的故事,新的暖。
山民的铁器在晨露里泛着光,纺织部族的布匹被晾在藤网的气根上,风一吹,布上的藤纹仿佛活了过来,顺着光珠的轨迹轻轻流动。河谷部落的汉子正带着族人疏通湿地边缘的淤塞,他们手里的木耒缠着新抽的藤须,每一锄下去,都能搅起带着光粒的泥水,泥水里竟混着细小的鱼苗——是菱角塘的鱼顺着藤脉游来了。
“这水脉通得真彻底!”汉子直起身,抹了把汗,看着鱼苗在新挖的水沟里摆尾,“咱们河谷的鱼,在这儿也能安家了。”
阿浪蹲在水沟边,用贝壳舀起一捧水,水里的光粒沾在贝壳上,像镀了层银。“舟舟爹说,水能养人,也能养日子,”他转头对河谷汉子笑,“以后咱们一起管这水,保准让鱼肥、菱角甜。”
纺织部族的姑娘们教阿春她们染布时,发现荒原的红果能调出最鲜亮的红色,藤网的汁液能染出温润的绿色,冰原送来的雪晶磨成粉,还能画出银白的花纹。“你看这布,”领头的姑娘展开刚染好的料子,上面用红果红、藤网绿、雪晶银织出幅完整的藤网图,“比咱们部族织的好看十倍!”阿春摸着布面,忽然想起阿爷的护藤图,原来好的图样,真的能把五域的颜色都凑在一起。
山民们则在铁匠棚里忙活,叮当的打铁声混着藤须的沙沙声,格外热闹。他们把荒原的铁矿和带来的山铁融在一起,打出的镰刀又韧又利,锄头则缠着藤须做的柄,握着又稳又舒服。“给你们的庄稼汉每人打一把,”络腮胡山民擦着汗喊,“秋收时,保准比谁都快!”
孩子们最爱的是河谷部落的甜果,那果子像小灯笼似的挂在藤网上,咬一口,甜汁能溅到鼻尖。河谷的小娃教荒原的孩子用甜果核串手链,串好的链子挂在藤须上,光珠一照,果核竟透出淡淡的光,像串玛瑙。
傍晚时分,藤网的气根突然剧烈晃动,叶片上映出片火光——是远处的山林起了野火。山民们立刻扛起新打的铁桶,河谷汉子带着人疏通水渠,纺织部族的姑娘们用布匹沾水,准备帮忙灭火。“别慌,”藤生指着叶片上的火光,“藤网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林海的人带着灭火的法子正往这赶。”
果然,没过多久,松生带着族人骑着快马赶来,他们带来的防火毯浸过藤网的汁液,遇火不燃,还能灭火。“这是五域凑出来的法子,”松生跳下马,抖开防火毯,“林海的树皮、中谷的藤汁、冰原的雪水,混在一起做的,管用得很!”
众人跟着藤网的指引往山林去,山民的铁桶运水,河谷人引水灭火,纺织姑娘用湿布扑小火苗,松生的族人则用防火毯盖灭明火。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红果红的布巾、藤网绿的衣裳、铁桶的冷光、防火毯的灰影,在火边织成幅忙碌的画。
火被扑灭时,天边刚好升起月亮。藤生看着众人脸上的烟灰,忽然笑了——河谷的水、山民的铁、纺织部族的布、林海的防火毯,还有荒原的人,明明是刚凑到一起的“新客”,却像相处了多年的亲人,配合得严丝合缝。
“你看藤网,”老族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指着月光下的气根,那里的新图腾正发出柔和的光,“它牵来的不是外人,是早就该凑在一起的缘分。”
夜风带着草木灰的气息吹过,藤须上的甜果还在晃,新打的铁器还在闪,染好的布匹还在飘。藤生知道,这些新客会像种子一样,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和他们一起,把日子过成藤网期盼的模样——你帮我补漏,我为你添柴,藤子牵着,谁也不落下谁。
而藤网的气根,已经带着这场“共灭火”的故事,往更远的地方去了。那里,或许还有更多等待被牵来的缘分,等着在这张越来越暖的网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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