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雕匠人没闲着,他又雕了组小冰像——有炒茶的师傅、织布的姑娘、拉琴的乐师,个个神态逼真,摆在冰屏脚下,像群守护藤网的精灵。他还在每个冰像手里雕了件小东西:炒茶师傅握茶芽,织布姑娘捏藤线,乐师指间绕音符,细看竟都是用藤网的纹路连在一起的。
“这叫‘百艺同源’,”匠人擦着冰屑笑,“不管是雕是画,是弹是绣,根都在这藤网里。”
几日后,南地的商队带来个好消息:城邦要举办“百艺大会”,听闻五域坊的新艺特别,特意来邀请他们去参展。“把冰雕、绣品、茶画、琴谱都带去,”商队头领说,“让城邦的人瞧瞧,藤荫下能长出多少奇巧玩意儿。”
众人立刻忙活起来:绣娘把刚绣好的冰纹套子叠得整整齐齐,乐师将合编的谱子仔细收好,茶商挑了最好的茶饼当颜料,冰雕匠人则找了块最大的寒石,说要在大会现场雕座小冰屏。
出发前夜,冰屏的光影映着满坊的灯笼,众人围着冰雕合影。绣娘的屏风套搭在冰屏上,乐师的琴音绕着冰像转,茶画铺在藤桌上,与冰屏上的纹样重叠。胡商举起“胭脂茶”,杯沿的红与冰屏的虹光相映,像把五域坊的暖,都装进了这杯茶里。
“到了城邦,咱们的艺也带着藤网的气。”藤生望着冰屏上流动的光影,忽然觉得那些新艺就像藤的种子,不管带到哪,只要有暖,就能生根发芽。
夜风穿过藤架,带着冰的凉、线的香、茶的醇,往商队要去的方向飘。冰屏上的藤网纹路在风中轻轻晃动,像在说:去吧,把藤间的暖,酿成更多人能懂的模样。
离赴城邦百艺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五域坊的新艺又添了几分巧思。绣娘的冰纹屏风套绣到了收尾处,她特意在边角绣了圈小小的葡萄藤,藤上还挂着颗用金线勾的葡萄,正是西域胡商新栽那株的模样。“冰雕会化,葡萄会结果,”她捏着银针笑,“这绣品上的藤,能跟着真藤一起长。”
乐师和城邦琴师合编的《藤间冰语》谱子也定了稿。琴师用朱砂在谱纸边缘补了几笔,把乐师画的藤苗添上了叶片和卷须,还点了几颗小小的露珠。“这样一看,就像能听见藤叶上的水珠往下滴的声儿,”他弹着古琴试了段新谱,“比单看音符更有滋味。”
聚香楼的茶商琢磨出“茶墨”的法子。他把陈年老茶研成粉,掺上河谷的清水调成墨汁,写出来的字带着淡淡的茶香,干了之后还会透出藤黄色。他用这茶墨在藤纸上写了“藤间百艺”四个大字,挂在画茶坊最显眼的地方,引得客人都来求字,说要带回去当墨宝。
冰雕匠人则做了个大胆的尝试——他把冰原的寒石敲成碎末,混在融化的藤葡酿里,再重新冻成冰块。这样雕出来的冰像,不仅不易化,还带着淡淡的酒香,阳光照在上面,能看见酒液冻成的琥珀色纹路,像把西域的暖酿进了冰里。
“百艺大会上,就用这冰雕盛‘胭脂茶’,”胡商拍着匠人的肩膀,“让城邦人瞧瞧,咱们的冰里有酒,茶里有暖,冰茶相融,才是五域坊的真味道。”
出发前夜,众人在藤架下举行了场小小的饯别宴。冰屏上的光影映着满桌的吃食——有阿枣做的藤纹糕,胡商酿的暖身酒,还有用茶墨写的菜单,连筷子都缠着新抽的藤丝。
绣娘把屏风套铺在长桌上,冰雕匠人刚雕好的小冰像摆在四周,乐师和琴师合奏起《藤间冰语》,茶商则用茶墨在每个人的衣角都画了片小小的藤叶。“这叶儿能认亲,”他笑着说,“到了城邦,瞧见带藤叶的,就知道是自家人。”
老族长端着酒碗站起来,望着满场的新艺和新面孔,声音有些发颤:“当年搭这藤网,就盼着日子能暖些,没想到啊,竟长出这么些巧玩意儿,把各族的心思都缠在了一起。”他指着主藤,“这藤记着呢,记着你们的手艺,记着这日子的甜,到了城邦,别慌,藤气在,底气就在。”
众人都举起碗,酒液里映着冰屏的光、灯笼的影、藤叶的绿,喝下去,暖得从喉咙一直热到心里。孩子们追着冰雕匠人新做的冰灯跑,灯影在地上拖得老长,像串会动的藤须。
藤生望着眼前的景象,忽然发现那些新艺早已不是孤立的物件——绣品里有冰的清,琴声里有藤的韧,茶墨里有酒的醇,冰雕里有茶的香。它们就像主藤的气根,彼此缠绕,互相滋养,长出了独属于五域坊的暖。
夜风带着酒香和茶香,往城邦的方向飘。冰屏上的光影还在流动,像在给即将远行的人们引路。藤生知道,这些融在藤间的新艺,会像种子一样,在城邦的土地上生根发芽,长出更多带着藤网气的故事,长出更热闹的人间。
离别的号角还没吹响,藤架下的暖,已经顺着新艺的脉络,悄悄往更远的地方蔓延了。
冰雕匠人把混了寒石碎末的冰像小心翼翼装进木盒,外层裹着三层厚毡。“这冰能撑到城邦,”他拍着木盒笑道,“到时候往宴厅中央一摆,再往冰槽里倒些藤葡酿,保准比水晶灯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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