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的藤条刚缠稳冰屏木架,五域坊就来了位特殊的信使——草原的牧犬,脖子上系着藤编的信筒,里面装着《牧歌缘》公演的请柬,信纸上还沾着几根马鬃,带着草原的风意。
“这狗竟能寻着藤气跑,”老族长摸着牧犬的头笑,“闻着咱们主藤的味儿,从草原直跑到这儿,比信鸽还准。”他让阿禾取来新炒的茶,混着奶干喂给牧犬,“回去告诉你们族长,五域坊的人准到。”
信使刚走,城邦就传来消息——那株新藤开花了。藤生看着商队带回的画像,画上的藤花是淡紫色的,花瓣边缘泛着白,像掺了冰原的雪和西域的葡萄酿,与五域坊主藤开的米白花截然不同,却同样透着韧劲。
“两地的藤,开出了两地的花。”绣娘捧着画像,忽然有了主意,“我要绣幅《双藤图》,把五域坊的米白藤和城邦的紫藤绣在一起,让它们在布上结亲。”
乐师也动了心思,他把草原牧犬带来的马鬃缠在琴弓上,拉出来的调子竟带着草原的辽阔、城邦的温润,还有五域坊的藤叶声。“就叫《双藤吟》,”他拨着琴弦说,“让两地的藤,能听着一个调子生长。”
茶商则将城邦的紫藤叶烘干,和五域坊的米白藤叶混在一起炒,新茶泡出的茶汤是淡淡的琥珀色,入口先是米白藤的清,后是紫藤的醇,咽下时竟有丝草原奶干的暖。“这叫‘牵念茶’,”他给茶罐系上双股藤绳,“一股连五域,一股连城邦。”
冰雕匠人没闲着,他取了五域坊的藤根冰和城邦的井水冰,雕了对相缠的藤镯,冰里冻着两地的花——米白的是五域坊主藤花,淡紫的是城邦新藤花。“戴着这镯子,走再远都像踩着自家的藤荫。”他把藤镯递给要去草原的族人,“去给《牧歌缘》贺喜时,也算带着两地的暖。”
出发去草原前夜,五域坊的主藤下格外热闹。绣娘的《双藤图》刚绣完最后一针,两只藤鸟在布上相偎,一只衔着米白花,一只叼着淡紫花;乐师的《双藤吟》调子绕着藤架转,引得城邦新藤的画像都仿佛在微微颤动;茶商煮了大锅“牵念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说喝了这茶,心里就装着两地的藤。
“听说城邦的紫藤也结果了,”老族长捧着茶碗,望着主藤的方向,“是椭圆的,像咱们的藤果,却带着点酸,像西域的青葡萄。”他转头对藤生说,“等从草原回来,就把咱们的藤果送去城邦,让两地的果子也凑凑趣。”
藤生点头,忽然发现主藤的气根不知何时缠上了城邦带回的紫藤画像,像在贪婪地汲取远方的讯息。他想起画像里紫藤缠着冰屏的模样,忽然明白,这双藤虽隔着重山远水,却早借着手艺的脉络、人心的牵挂,悄悄牵在了一起——你往我这里送片叶,我往你那里传朵花,日子久了,便成了谁也拆不开的缘。
赴草原的队伍出发时,牧犬在前头领路,马车上载着《双藤图》的绣品、《双藤吟》的谱子、“牵念茶”的茶饼,还有冰雕匠人做的双藤镯。孩子们往车轮旁撒了把主藤的种子,说:“让藤气跟着车轮走,把五域坊和城邦的暖,都带给草原的人。”
马车驶过山坳时,藤生回头望,见主藤的米白花在风中轻轻晃,像在与远方的紫藤遥遥呼应。他知道,这双藤牵起的从不是简单的两地,而是五域坊的暖、城邦的柔、草原的阔、冰原的净……是所有被藤气缠在一起的日子,在天地间织出一张无形的大网,网住了人间所有的热闹与温柔。
风穿过马车帘,带着草原的气息、城邦的花香、五域坊的茶香,混在一起,像支无声的《双藤吟》,在路途中轻轻流淌,指引着队伍往更热闹的远方去。
马车刚踏入草原地界,牧犬就兴奋地奔向前方的部族营地,远远望去,营地的木栅栏上竟缠满了新抽的绿藤,藤叶间挂着五颜六色的绸带,风一吹,像片流动的彩虹。
“是照着五域坊的藤架搭的!”阿禾掀着车帘笑,那些藤条虽不如主藤粗壮,却透着股倔强的劲,缠着木栅栏往上爬,活脱脱是缩小版的藤网。
部族族长带着人来迎,他身上的皮袍新绣了藤纹,腰间挂着个藤编的酒囊,见了藤生就攥着他的手不放:“《五域和歌》里的藤网,我们记着呢!特意从五域坊讨了藤种,在营地周围种了圈,就盼着能像你们那样,让各族的人围着藤架唱歌跳舞。”
《牧歌缘》的公演就在藤架下举行。戏台是用藤条和马鬃搭的,台幔上绣着藤叶和奔马,连演员的靴子都缠着细藤丝。开演前,乐师拉起《双藤吟》,马鬃琴弓摩擦出的调子,混着草原的风穿过藤叶,引得栅栏上的新藤都轻轻晃动,像在跟着打节拍。
演到牧人与茶商以茶换奶的段落时,戏里的“茶商”真的端着五域坊的茶罐走下台,与台下的牧民们共饮。茶是“牵念茶”,混着两地藤叶的香,牧民们喝了,都说比马奶酒更润心,纷纷往戏台上递奶干,说要让五域坊的人尝尝草原的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