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芽棚的纱影刚在晨光里舒展,城邦就传来了震动五域的消息——紫藤架最外侧的枝桠,竟朝着五域坊的方向,长出了道半尺长的新梢,梢头卷着的,正是根带着米白纹的细须,像极了五域主藤的气根。
“是缠上了!”老族长捏着信使带来的画像,指腹抚过画里相缠的双须,“你看这紫藤须的紫晕里,掺着点米白;主藤气根的米白纹里,又透着点紫,是真的认亲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五域坊的每个角落。孩子们举着藤编的小旗子,围着新苗蹦跳,旗子上的双藤图案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绣娘连夜赶绣《双藤相拥图》,银针在布上穿梭,把画像里的双须绣得活灵活现,连缠绕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乐师的《牵丝引》添了重音,琴弦震颤时,竟引得主藤的气根轻轻晃动,像在应和远方的紫藤。
胡商撬开埋在藤根下的“跨域酿”,酒液倒在陶碗里,泛着层淡淡的粉光。“早就该开封了,”他给每个人都斟上酒,“这酒里的藤气,怕是比咱们先知道双藤相缠的消息。”
茶商泡了新制的“缠须茶”,用主藤的嫩尖和紫藤的新梢一起炒,茶汤倒进碗里,两根茶叶在水中慢慢旋转,最后真的缠成了一团。“你看,连茶叶都懂这缘分,”他笑着给碗沿搭了片薄荷叶,“添点清冽,让这相拥的暖,更润心。”
三日后,城邦派来的车队抵达五域坊,为首的是城主的小女儿,她穿着件紫藤纹的裙衫,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装着那段带着米白纹的紫藤须。“我爹说,得让双藤的须子在五域坊合个影,”小姑娘踮着脚把锦盒递给藤生,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主藤,“它们在画里相缠还不够,得让真藤看着才作数。”
众人簇拥着来到主藤下,藤生小心地取出锦盒里的紫藤须,老族长则让人搬来梯子,摘下主藤上那段带紫晕的气根。当两根细须被轻轻放在一起时,奇迹发生了——它们像有了生命般,慢慢向对方倾斜,梢头的卷须微微颤动,最后真的勾在了一起,缠成个小小的结。
“成了!真的成了!”孩子们欢呼着拍手,声音惊起了栖息在藤架上的鸟群,鸟群盘旋着飞向天空,翅膀划出的弧线,像给双藤相缠画了个圈。
绣娘赶紧把这一幕绣进《双藤相拥图》,银针起落间,布上的双须结又紧了几分;乐师的琴弦突然爆发出清亮的音,《牵丝引》的调子陡然转换,像溪水撞上了礁石,溅起满坊的喜意;胡商把“跨域酿”洒在双须相缠的地方,酒液渗入泥土,主藤的气根竟轻轻抖了抖,像是在道谢。
城主小女儿从行囊里掏出个藤编的同心结,结上坠着两颗果子——一颗是五域主藤果,一颗是城邦紫藤果,用红绳缠在一起。“这是我娘做的‘双果结’,”她把结系在主藤的枝桠上,“让果子替我们看着,等双藤缠满了架,我们就来办场藤下宴。”
离别的时候,小姑娘拉着阿禾的手不放:“等我下次来,要教你绣紫藤花,你教我认主藤的气根,好不好?”阿禾使劲点头,从兜里掏出颗新摘的主藤果,塞进她手里:“这个给你,放在枕边,梦里能看见双藤往一起长。”
车队驶离五域坊时,主藤上的双须结在风中轻轻晃,同心结上的双果碰撞出细碎的响。藤生望着远去的车影,忽然发现主藤的气根正顺着地面往城邦的方向延伸,虽然缓慢,却带着股执拗的劲,像在追逐那辆载着紫藤须的马车。
暮色里,《双藤相拥图》被挂在主藤下,绣娘特意在双须结旁绣了群飞鸟,翅尖都朝着一个方向;乐师的调子还在藤架下飘,混着“跨域酿”的醇、“缠须茶”的香,在五域坊的夜色里漫开。
藤生知道,这初相拥,不是结束,是双藤故事的新开头。往后的日子里,它们会在风里相缠,在雨里相扶,把五域坊的暖、城邦的柔,都缠进年轮里,长出更热闹、更绵长的人间。
而那系在枝桠上的双果结,正借着月光,把影子投在地上,像个未完的约,等着被更多的暖填满。
双须相缠的结刚在主藤下挂稳,冰原的猎手就踏着薄雪来了,肩上扛着块半透明的冰砖,砖里冻着两株并蒂的冰花——一朵是五域坊的藤叶形,一朵是城邦的紫藤形。“这叫‘冰中缠’,”猎手把冰砖摆在双须结旁,寒气混着藤香漫开来,“我们那的冰能存半年,让这相拥的模样,多留些日子。”
南地的茶农闻讯赶来,带来了新焙的“缠枝茶”。茶叶在锅里翻炒时,竟自然卷成了相缠的形状,泡在水里舒展后,依旧是藤叶缠着紫藤的模样。“我在茶山上搭了双藤架,”茶农笑着给众人斟茶,“主藤攀着紫藤长,采下来的茶,自带相拥的味。”
皮影戏班的灯箱前围满了人,班主新刻了套“双藤相拥”的皮影,灯影里,主藤的气根与紫藤的新梢在风里慢慢靠近,卷须勾连时,背景的五域坊与城邦都亮起了灯,引得孩子们拍着手喊:“再演一遍!再演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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