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大早。
陈睿,秦校尉,刘伯,阿虎一行十二人人。军士们穿着便衣,带着刀弓,背上物资和铁钎锄头和背篓。
沿着河边往上游走,就是塔云山。
走了约莫一个半时辰,来到了阿虎标记的山涧。
刚拐过一道山弯,眼前的景象就让众人眼前一亮——山涧两岸的岩壁上,到处嵌着奶白色的长石和泛着晶光的石英石,阳光洒在上面,像撒了层碎银子,连溪水都映得透亮。
阿虎快步上前,指着溪涧下游的缓坡:“郎君你看,那片坡上石头最多,还都是整块的,好挖!”
秦校尉让军士们先放下背篓,掏出随身的短刀敲了敲一块石英石,只听“铛”的一声脆响,石面竟没留下多少痕迹:“这石头倒结实,得用铁钎凿。”说着便招呼两个力气大的军士,一人扶着铁钎,一人抡起锄头砸向钎尾,“咚、咚”的闷响在山涧里回荡,没几下就凿下一小块石英石,断面处的晶体亮得晃眼。
陈睿蹲下身,捡起那块石英石对着阳光看,纤维纹路细腻均匀,心里忍不住欢喜:“这料太好了,烧出来的琉璃肯定透亮。”刘伯也凑过来,用手指摸了摸长石的表面:“这石头摸着滑溜,比普通石头细腻。”
众人分工明确,军士们负责用铁钎凿石、搬运,阿虎带着两人去溪涧上游找更完整的石料,陈睿和刘伯则挑拣着凿下来的石块,把杂质多的剔除,好的装进背篓。
山涧里的溪水清凉,累了就掬一捧水洗把脸,连毒辣的日头都显得不那么难熬了。
到了正午,背篓里已装了大半,秦校尉让人拿出干粮,就着溪水吃。
阿虎啃着饼,忽然想起什么,指着山涧对岸:“郎君,那边石缝里还有带红纹路的石头,我去年见过,要不要凿几块回去?”陈睿眼睛一亮:“去看看!说不定更有用处。”
几人蹚过浅溪,果然在对岸的石缝里发现了几块带着暗红纹路的石头,质地和石英相近。陈睿让人小心凿下来,包进布里:“这叫石英赤铁矿,有用!”。众人听了,都觉得这趟来得值,连干活的劲头都更足了。
大家正热火朝天的敲敲打打,装筐。
从山边过来了一群人,约莫有十几个,和陈睿这边人数差不多,为首的手拿把弯刀,指着陈睿等人吼道:“那边的人,把你们东西留下,赶紧滚!”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几个军士,赶紧跑到前面,蹲下按住武器。
刘伯定睛一看,为首竟然是几个月前来道观抢劫的山匪,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刘伯对陈睿说:“郎君,你还记得这几人吗,你师傅死在他们手上啊!”
军士们“唰”地抽刀上前,占据了山涧的有利地形。
刘伯攥着铁钎的手青筋暴起,声音都在发颤:“郎君!是他们!就是这群人——几个月前抢道观时,杀了云虚子师傅啊!”
陈睿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死死盯着为首那拿刀的汉子——脸上那道斜疤刺得人眼疼,正是当初带头洗劫道观的匪首!师傅云虚子待他如亲子,教他读书识理,临终前还让刘伯带话“不要报仇”,到今日才知道,师傅就是这群恶匪所为!
“你说……什么?”陈睿的声音很冷,目光像淬了冰,“我师傅,是他们杀的?”
斜疤汉子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狞笑,满不在乎地晃了晃弯刀:“哦?你是那老道的徒弟?不错,上次那老道着这老东西,老子一刀就解决了——怎么,想替他报仇?”
这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陈睿的怒火。
他猛地抄起脚边的铁钎,就要冲上去,却被秦校尉一把拉住:“陈郎君!冷静!他们人多,硬拼吃亏!”
“放开我!”陈睿红着眼眶,声音发哑,“他杀了我师傅!此仇不共戴天!”
刘伯也上前按住他,急声道:“郎君!不能冲动!咱们有军士在,能活捉他们,让他们给师傅抵命!”
斜疤汉子见陈睿激动,反倒更嚣张了,挥着弯刀喊:“兄弟们,上!把他们宰了,东西全是咱们的!”
匪众们嗷嗷叫着冲上来,被秦校尉带来的军士拦住——这些禁军将士个个身手利落,又占着地势的便利,不过片刻,就有七八个匪众被打倒在地,有四五人已经被结果了性命。
匪首见同伴被杀,有点恼怒,双手举起刀大力砍来。
秦校尉一边格挡一边喊:“陈郎君!属下替你拿下这匪首!”
说着虚晃一刀,避开匪首的弯刀,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军士们立刻上前按住,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剩下的三四个个匪众见首领被擒,顿时慌了神,连滚带爬的滚下山坡去了。
秦校尉大吼一声:“弓手,射!”
几息功夫,逃跑的几人便被弓手射中,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陈睿喘着粗气,握着铁钎的手还在抖,随后冷静了一下。
他走到被按在地上的斜疤汉子面前,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你可知,我师傅一生行善,从未害过任何人?你竟为了抢些钱粮,就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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