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也懵了。
他原本抱着必死之心,想着临死前还能当一回“大体老师”为研究做点贡献也算值了,完全没想到余扬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他焦急地看向夏清元,希望这位科学家能说点什么更有说服力的话来阻止这场闹剧,然而转头看去,夏清元正蹲在墙角那堆仪器残骸旁,心疼地试图捡起一块碎裂的电路板,嘴里还念念有词,显然心疼得要命。
白小北看着余扬近在咫尺、写满暴怒和固执的脸庞,心知言语已经无法撼动他分毫。
就在余扬的手臂穿过他膝弯,即将将他抱起的瞬间,一个近乎本能的、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念头闪过脑海!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不再是抗拒,而是轻柔地、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捧住了余扬那张线条冷硬、因愤怒而紧绷的脸颊。
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唇瓣,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印上了余扬紧抿的、冰冷的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实验室内,左行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实验室外,正拼命阻拦试图闯入的太佑谦,被掐着一只胳膊的周盛,和被揪着头发的金发财,动作也瞬间定格。
而被按住的太佑谦,同样僵住了。
白小北能清晰地感受到,余扬的身体在接触到他唇瓣的瞬间,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僵硬!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刹那被抽离。
他像一尊瞬间冷却的火山石雕,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白小北生涩而笨拙地吮吸着他的唇瓣。
这近乎献祭般的主动,像一把钥匙,猝然打开了余扬心底某个被冰封的角落。
短暂的僵硬后,一股更汹涌、更复杂的情感洪流席卷了他。他揽在白小北腰后和膝弯的手臂猛地收紧,不再是粗暴的禁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将白小北更深地拥入怀中。
他下意识地想要加深这个吻,撬开那紧闭的唇齿,汲取更多令他心神俱颤的柔软和温暖。
然而,就在余扬的气息变得灼热、意图加深的刹那,白小北猛地在他下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嘶……”
轻微的痛楚让余扬的动作一滞。
紧接着,白小北捧着他脸颊的双手用力向后一推,身体也同时向后缩去,果断地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
他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胸膛剧烈起伏,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异常明亮,直直望进余扬还有些失神的眼底,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后的沙哑和前所未有的恳求:“余扬,相信我,好吗?”
余扬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唇上残留的温软触感和那微弱的刺痛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地发出一个单音:“啊?”
几秒后,那被怒火和恐惧烧灼的理智才艰难地回笼。
看着白小北近在咫尺、写满恳求和信任的眼睛,他心底那堵坚硬的壁垒,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动摇了。
“可是……”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带着浓浓的犹豫和后怕。
白小北捕捉到他眼底的松动,眉头微微蹙起,眼中瞬间蓄满了水光,看上去委屈又脆弱到了极点:“我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求你了……”
那带着哭腔的尾音像羽毛一样扫过余扬的心尖。
余扬深深地、沉沉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几秒的死寂后,他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抬手捏住白小北的下巴,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重重地吻了回去!
这个吻充满了霸道、惩罚、还有深藏的不安和确认,吻得白小北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
直到感觉到怀中人快要瘫软,余扬才猛地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粗重,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最后一次!一旦有哪里不舒服,立刻说!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和担忧同样浓烈。
夏清元终于从那堆仪器残骸里站直了身体,没好气地对着余扬说:“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着那台仅剩半条命的监测仪挪回原位。
“我就在这里。”
余扬斩钉截铁,不容反驳。他大步走到手术室角落,背靠着能清晰看到内部情况的强化玻璃窗,双臂环抱在胸前。
黑色作战服包裹下的肌肉线条在冷光灯下显得壁垒分明,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微微起伏。他的指节无意识地、一下下重重敲击着旁边的水泥窗台,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没过一会儿,坚硬的窗台表面竟被他硬生生敲出了一个蛛网状的浅坑。
白小北不久前被病毒折磨得形销骨立、痛苦哀嚎的模样如同梦魇般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厌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厌恶将白小北再次置于危险之中,可白小北那决绝的眼神和那个吻……让他无法再强行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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