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招待会结束后，殊心楼依言放假，关楼一日。
秦无恙直接返回家中。
车内，他接通了悟空的电话。
“人控制好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悟空咋咋呼呼的声音：
“放心吧小帅！俩杂毛，捆得结结实实！就是俺不小心出手重了点，好像有一个被俺打成痴呆了，大小便都失禁了……现在咋整？”
“直接押去总院，交给我舅舅审。”秦无恙指令清晰，“有什么消息，让他第一时间通知我。”
“得了！保证完成任务！”悟空爽快应下，挂了电话。
车载音响里传来电话挂断后的忙音，秦无恙将手机随手放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在他深色的便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那双愈发沉静的丹凤眼。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思绪如窗外流动的景物般掠过。
悟空的效率一如既往，那两名绑匪落入守真院总院之手，以舅舅张元正的手段，撬开他们的嘴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袖手人』残党如此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甚至不惜采用绑架胁迫的下作手段，更印证了他们对自己闯『不二法门』的极度忌惮。
这背后隐藏的真相，恐怕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加错综复杂。
正思忖间，放在一旁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正是“舅舅”。
秦无恙按下车载免提。
“在回殊心楼的车上？”
张元正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他正在忙碌地走动。
“嗯。”秦无恙应道，“那两个人，我让悟空押回去交给你审。”
“好，我已经接到通知了，人一到立刻安排。”
张元正语速很快，带着一种雷厉风行的果断，随即语气微缓。
“记者招待会我全程都看了，说得好……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尤其是那句人生自古谁无死，连左老那个倔脾气都特意打电话来，破天荒地夸了你几句，说到时你闯门，他拼了老命也要保你。”
听到左天佑的名字，秦无恙眼前浮现出那位脾气火爆却心怀家国的老前辈形象，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帮我谢谢左老，”他语气平和，“但不用他出手，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负责。”
电话那头，张元正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你这个倔脾气……唉，这个先不谈。我看发布会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他们会不会在现场动手脚，结果倒是出奇地顺利。”
“我也时刻在提防，”秦无恙目光扫过后视镜，确认并无车辆跟踪，“但这种瞩目的公开场合，众目睽睽，他们反而不好下手。”
“发你的那些资料，看得怎么样了？”张元正话锋一转。
秦无恙没有立刻回答，车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细微噪音。
他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电脑屏幕上那些黑白或彩色的影像。
一个个或决绝、或疯狂、或绝望的身影，冲向那座亘古沉默的宏伟石门，然后在绚烂或黯淡的能量光芒中湮灭。
那些守真院分析部门呕心沥血写下的失败推测、能量波动图谱、临终笔录……
每一个字都浸透着鲜血与未尽的执念。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看了很多遍了，每一帧录像，每一行分析，我都反复揣摩……我只能说，看得越多，了解得越深，反而再次坚定了我要去闯的决心。”
张元正在电话那头深吸一口气，像是被外甥话语中透出的强大信念所震动，又像是压下某种翻涌的情绪。
“好，到时……你尽管放手去闯，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你那边……需不需要我再从总院给你调派点人手？明里暗里都行。”
“不用。”秦无恙拒绝得干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派人来，他们就不会来了。”
张元正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外甥的用意，沉声道：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一就有二，他们这次失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最后这几天，你自己也多留几个心眼，万事小心。”
“嗯。”秦无恙应道。
电话挂断。
秦无恙专注地开着车，将窗外渐渐熟悉的街景收入眼底。
家的轮廓在前方出现，带来一丝温暖的慰藉，却也让他肩头的责任感愈发沉重。
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
公告发出的第五日清晨，冬日的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寒。
秦无恙早早起身，晨练完毕，气息悠长沉稳。
他刚开车抵达殊心楼门口，正巧碰到了结伴而来的双柳姐妹和冯漾。
三人休了一天假，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尤其冯漾，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看来奶奶成功获救让他心情大好。
开完记者发布会后，楼外记者明显少了许多。
柳寒樱一见到秦无恙，立刻蹦跳着凑上前，脸上洋溢着兴奋：
“老大！昨天的记者发布会我全程看了直播！好帅啊！回答问题的时候简直酷毙了！网上好多人都说被你圈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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