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升级!不再是冰锥搅动骨髓,而是亿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骨缝往里钉!我闷哼一声,右臂不受控制地痉挛,那些枝桠尖端几乎要刺穿空气,隔空攫取那缕残存的血气。杜甫怀中的孩子因我的震动滑落,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崴兄…你的手臂!”杜甫惊恐地看着我臂上狂舞的青铜荆棘,又看向那点自己留下的、微不足道的血痕,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眼中炸开:“是它…是它在吸我的…诗血?!”
「警告:业果具现化体‘青铜业种’检测到高纯度‘诗魄源质’,强烈共鸣!吞噬本能激活!吞噬将导致目标精神枯竭,加速熵增反噬!」
“操!” 我低吼一声,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自己失控的右腕,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疯狂前探的琉璃臂骨狠狠掼向身后的岩壁!
砰!
碎石飞溅!琉璃骨与坚硬盐岩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些青铜枝桠尖端在岩石上擦出刺眼的火星,几根最细的枝杈应声崩断,化作细碎的青铜色光屑消散。剧痛如海啸般淹没神经,眼前阵阵发黑。但那股隔空攫取的疯狂吸力,被这自残般的撞击硬生生打断了一瞬!
“呃啊——!” 杜甫也因这突兀的震动和业种吸力的瞬间抽离,痛苦地蜷缩起来,那点残血似乎耗空了他最后的气力。
就是现在!
趁着业种吸力中断的刹那,我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扶杜甫,而是狠狠抓向他怀中那页几乎已成废纸的《兵车行》残稿!粗糙的指尖触碰到冰冷脆弱的纸页。
「宿主接触高熵寂文本,残余熵能驳杂,风险未知!」
管不了那么多!
意念疯狂催动系统:“启动应急协议!所有残余熵能、业种反噬能、老子身上的生物能——全他妈的给我灌进去!目标:重构‘车辚辚’!坐标:这页纸!”
「指令冲突!强行抽取驳杂熵能灌输低熵载体,可能引发文本畸变或载体湮灭!」
“执——行——!”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咬碎的牙齿缝里迸出来的。右臂的业种枝桠因我的意志和系统的强行抽取而发出尖锐的、类似金属扭曲的哀鸣,蓝光明灭不定。一股狂暴驳杂、带着剧痛、血腥、卤气焦糊味以及破碎诗魂气息的混乱洪流,顺着我左手,狠狠冲入那页脆弱的残稿!
噗嗤!
宣纸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变得滚烫!以杜甫那点残血为中心,无数道细密如蛛网的黑色裂纹在纸面疯狂蔓延!那点暗红,如同落入墨池,迅速被涌动的污浊吞没。整个纸页剧烈颤抖,边缘开始卷曲碳化!
杜甫绝望地闭上了眼。完了。诗魂彻底散了,连这点承载它的纸也要毁了……
然而——
就在纸页即将彻底化为飞灰的刹那!
那疯狂蔓延的黑色裂纹中央,那点被吞没的暗红,猛地爆发出一点微弱到极致、却无比纯粹的金芒!
嗤啦!
一道锐利如剑痕的金线,从那污浊中心悍然刺出!它无视周围蔓延的黑暗裂痕,笔直、凌厉、带着一股穿透时空的锋锐与悲鸣,狠狠刻在残破的纸页上!
不是墨迹。是光痕!是燃烧的、凝固的、带着金属质感与历史锈迹的——血与诗淬炼出的锋芒!
那光痕的形态,赫然是——“车”字左侧那凌厉如战车车轮的半边轮廓!虽然残破,虽然只有半边,但它孤零零地钉在污浊的纸页上,像一杆折断却依旧不屈的旗!
「奇迹…」系统的提示第一次带着无法解析的杂波,「…低熵核心意象‘车’残存体…强制锚定成功…形态畸变…能量来源:驳杂熵能淬炼、业种反噬能对冲、宿主生物能引导…杜甫…诗魄源质…融合…」
「警告:‘青铜业种’因能量对冲及核心意象锚定刺激,进入不稳定休眠期。反噬暂时压制,但根源未除。」
右臂琉璃骨上狂舞的青铜枝桠猛地僵直,蓝光急速黯淡,刺出的部分缓缓缩回裂纹深处,如同蛰伏的毒蛇。那搅碎神经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骨髓深处冰冷的余悸和琉璃骨上更加狰狞的裂纹网。整条手臂像被抽干了力气,沉重如灌铅。
我大口喘息,汗水混着盐粒和血渍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左手缓缓松开那页滚烫的纸。它边缘焦黑卷曲,中心一片污浊狼藉,唯有那道残破却凌厉的“车”字光痕,倔强地燃烧着,散发出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意,甚至驱散了岩凹里一丝刺骨的阴寒。
杜甫颤抖着,睁开了眼。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残破的光痕上,浑浊的眼球里先是难以置信的呆滞,随即像干涸的河床骤然注入洪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那光芒里混杂着狂喜、震撼、虔诚,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信仰!
“车…车辚辚…”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拉动般的嘶声,枯瘦的手指如朝圣般,小心翼翼地、带着毁灭性的颤抖,想要触碰那道光痕,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缩回,仿佛害怕自己污浊的手指会玷污这神迹。“…未绝!诗魂…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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