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液刺穿混沌,显影出缠绕文明的螺旋毒纹。
古老羊皮睁开观测者之眼,目光所及,熵增如瘟疫蔓延。
三星堆的幽光在腿骨深处爆裂,每一次闪烁都是维度碾压的烙印。
染血的信笺苏醒,双链纠缠的图腾啃噬着现实。
诗圣咳出的不是墨,是刻入血脉的螺旋诅咒。
阉党弩箭钉入雨幕,三百活棺的阴影在驿站血腥中弥漫。
冰封的断腿熔断生机,逃亡之路亦是污染扩散的轨迹。
幽暗秘穴开启,是生门?还是下一个被观测的囚笼?
酸。
刺骨的酸寒包裹着我,像是被强行按进忘川河底的万年冰窟。意识从混沌的泥沼里被硬生生撕扯出来,第一个感知到的不是光,不是声音,是淹没口鼻的、粘稠冰冷的液体。浓烈的酸腐气息直冲脑门,呛得喉管痉挛,肺叶火烧火燎。紧接着,迟来的剧痛才从身体深处炸开——左腿!那截已经琉璃化的左腿,此刻正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骨头碴子在血肉里摩擦、错位,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带动着无数冰碴在神经末梢上反复碾磨。
“咳咳……咳咳咳!崴兄!”
杜甫嘶哑的喊声贴着我的耳根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一种溺水者般的无助颤抖。一只枯瘦、冰凉的手死死攥住我的胳膊,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抠进皮肉里。另一只手正慌乱地撕扯着浸透了醋液、紧紧贴在伤腿上的裤管,布料撕裂的“嗤啦”声在死寂的驿站柴房里格外刺耳。
“别…碰它!”我猛地睁开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淬着冰碴的字,眼前金星乱冒。冷汗混着冰冷的醋水从额角鬓发淌下,滑过眼角,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昏暗的光线下,左腿那片暴露在外的幽蓝琉璃碎骨兀自闪烁着不祥的光芒,那些源自三星堆神树的诡异纹路,如同活物般在断裂的骨茬深处隐现、流动,每一次微弱的蓝光闪烁,都精准地引爆骨髓深处撕裂般的剧痛,牵扯得全身肌肉都在痉挛。
视网膜猛地一阵剧烈灼痛,仿佛有烧红的铁钎捅进了眼球。血红色的警告文字强行烧穿了眼前的黑暗,霸道地占据视野中央:[肢体损毁度89%!熵增污染持续扩散!强制唤醒程序启动!]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烧焦的炭笔在神经上刻划,边缘模糊跳动,带着不稳定的重影,透着一股系统过载的疯狂气息。
驿站的血腥味、元载临死前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杀手被链刃绞碎喉咙的闷响、还有那具被我亲手塞了硝石蜡丸、在烈焰中炸成碎片的尸体……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奔马,在酸腐的窒息感和腿骨的剧痛中猛烈冲撞着我的神经。
“信……”我喉咙里滚动着浓痰和醋液的混合物,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那卷羊皮……信呢?”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杜甫怀里——那卷被血和醋浸透、显得格外沉重的羊皮卷轴。
杜甫被我这副厉鬼般的模样惊得一颤,手忙脚乱地扒开自己那件同样湿透、散发着浓烈酸臭和血腥气的破旧袍服,从最贴近心口的暗袋里,掏出了那卷羊皮。“在……在此!尚在!”他声音急促,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交织的颤音,双手捧着羊皮,上面大片的暗红血污在醋液的浸泡下晕染开更大的污迹,羊皮边缘已经泡得发软发白,像腐烂的皮肉。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嗡——!”
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又似某种庞大机械齿轮强行啮合启动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狭小的柴房内震荡开来!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又猛地被无形的力量搅动!
那卷被杜甫捧在手中的羊皮,其上大片大片的暗红血污,如同拥有了独立生命的粘稠活物,在浑浊的醋液中猛地剧烈收缩、扭动!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疯狂揉捏、挤压!紧接着,更加骇人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被血污覆盖的区域,靛蓝色的墨迹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从血污的核心猛地窜出!它们不是简单的晕染,而是在醋液的催化下急速分裂、蔓延、交织!无数道细若游丝、精密繁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羊皮焦脆的纹理上疯狂增殖、旋转、组合!
那不是文字,不是图画,而是某种超越时代认知的结构——双螺旋!
无数个微缩的双螺旋结构纠缠盘绕,层层嵌套,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内,便覆盖了整张羊皮!它们像某种活着的、冰冷的电路板,流淌着幽蓝的微光。最终,所有的线条在羊皮中央猛地汇聚、凝结,形成一只巨大、冰冷、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睛”图腾!
这只“眼睛”骤然睁开!
“呃啊——!”
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仿佛那只眼睛睁开的同时,也将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了我的左腿断骨之上!腿骨断裂处的三星堆神树纹路瞬间被这只“眼睛”点燃!幽蓝的光焰不再是闪烁,而是如同决堤的熔岩,顺着破碎的骨茬疯狂喷涌而出!光芒瞬间将周遭浑浊的醋液映照得一片惨碧,整个柴房瞬间化作鬼气森森的幽冥之地!剧烈的疼痛不再是切割,而是焚烧!仿佛有熔化的青铜正从骨髓深处浇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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