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网膜猛地刺痛!视野骤然被一片惨绿、扭曲、如同劣质热成像的画面覆盖!冰冷的库房结构在绿光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巨大的立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一排排如同巨兽肋骨般排列的木质粮囤,在惨绿视野里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斑块。脚下是冰冷夯实的土地,远处几个巨大的、散发热源的区域——那是堆积如山的粮袋!而在这片死寂的绿光世界里,几个移动的、散发着相对较高热量的橘红色人形轮廓,如同黑夜里的灯塔,在粮仓之间僵硬地巡逻!
三个!就在前方三十步外,一个三人巡逻小队正背对着门口方向,缓慢地沿着粮仓之间的通道移动。他们动作僵硬,带着守夜人特有的麻木和疲惫。距离最近的一个,只有不到十五步!
冷汗瞬间从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啪嗒”声。在这绝对死寂的环境里,却如同惊雷!
最近的那个守卫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他橘红色的轮廓微微侧转,像是要回头!
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左臂肌肉瞬间绷紧,几乎要将背包肩带勒断。身体下意识地想要伏低,右腿那该死的虚浮感却让动作慢了半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嗡…”
一种低沉、持续、如同无数细密钢针在耳道内壁刮擦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右耳深处响起!是地听瓮!库房内部也有!而且不止一个!它们贪婪地捕捉着库内每一丝震动,包括我刚刚那一步试探性的挪动!守卫的停顿和侧身,正是被这内部的监听网络捕捉到了异常!
不能再动!连呼吸都必须冻结!
身体如同嵌入墙壁的浮雕,每一寸肌肉都僵硬到极致。肺部的灼痛被强行压制,每一次吸气都只敢用最细微的鼻息,冰冷粘稠的空气如同冰针,缓慢地刺入。右腿的虚浮感在极度的静止中反而更加清晰,仿佛那条腿随时会脱离身体,化作冰冷的琉璃碎片散落一地。老杜滚烫的额头抵着我的后颈,他的每一次微弱喘息都像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刮擦。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被无限拉长。
终于,那个侧身的守卫似乎没发现什么,橘红色的轮廓转了回去,继续那机械僵硬的巡逻。脚步声在夯土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被地听瓮贪婪地放大,汇入我耳中的嗡鸣风暴里。
危机暂时解除。但如何穿过这布满守卫和地听阵列的死亡之地?
目光在惨绿的视野里急速扫视。粮仓之间的通道狭窄,守卫巡逻路径固定。巨大的立柱……悬挂在立柱之间、用于通风防潮的、厚重的苇席!那些苇席垂落着,在红外视野里呈现出冰冷的深绿色。
一个险之又险的计划在脑中瞬间成型。
行动!
左腿猛地发力,拖着那条虚浮的琉璃腿,身体如同贴地疾行的壁虎,无声而迅猛地扑向最近的一根粗大立柱!后背与冰冷的夯土圆柱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几乎无法察觉的闷响。嗡鸣声在耳中拔高了一瞬,又迅速回落。
守卫没有回头。
好!第一步成功!
没有丝毫停顿,身体紧贴着立柱粗糙的表面,手脚并用,以一种极其别扭却最大限度减少接触面积的姿势,如同壁虎般向上快速攀爬!后背的老杜成了巨大的累赘,诗魂石的灼热和饕餮纹的冰冷在体内疯狂对冲。右腿的虚浮感让每一次蹬踏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全靠左腿和双臂的爆发力硬撑。
爬到三米高度,立柱与一根横梁相接的地方。上方,悬挂着厚重的、积满灰尘的苇席边缘。就是这里!
右手猛地探出!琉璃化的五指死死抠住苇席粗糙的边缘!用力一扯!
哗啦!
积年的灰尘如同瀑布般抖落!呛人的霉味瞬间弥漫开来!耳中的地听嗡鸣骤然尖锐!下方巡逻的守卫脚步猛地顿住,橘红色的轮廓齐刷刷转向这边!
就是现在!
身体如同离弦的箭,借着那一扯之力,从立柱上猛地荡出!目标——悬挂在横梁上的、厚重的苇席!
噗!
身体狠狠撞进冰冷、粗糙、充满霉味的苇席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悬挂的苇席剧烈晃动,更多的灰尘如同浓雾般倾泻而下!下方的守卫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灰尘暴和苇席晃动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橘红色的轮廓聚集过来,仰头查看。
而我,整个人已如同壁虎般紧紧贴在巨大的苇席内侧!灰尘弥漫,掩盖了大部分热源轮廓,在红外视野里,我的形态变得模糊不清,几乎与晃动的苇席融为一体!
“什么东西?”
“耗子!肯定是耗子!”
“妈的,动静这么大……”
守卫粗嘎的议论声在下方响起,带着疑惑和被打扰的烦躁。他们用手挥打着落下的灰尘,仰头在苇席和横梁之间搜索。
趁此机会!身体在苇席内侧用力一蹬!借着苇席的弹性和晃动的掩护,如同一条在草席下潜行的蛇,朝着下一个巨大的立柱方向,无声地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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