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骨里的∑符号在灼烧——它正把我锻造成归墟的钥匙。
深渊悬在每滴血珠里,而诗圣的断笔比叛军的刀更沉。
我用铜钱镖切开历史动脉时,斗篷人正腰悬‘△t=0’冷笑。
守约?谎言!救一人则百人骸骨铺路——这局棋执子者非人。
盐索崩裂的刹那,杜甫的血诗稿突然烫穿我怀中的冰。
当清道夫的掌心坍缩时空,我才懂:所谓侠骨不过是熵增的柴薪。
坠落深渊时,诗魂石映出星图裂痕——那缺口竟是我的姓名。
烙印在腿骨深处尖叫。
不是声音,是感觉。一万根冰锥搅拌着骨髓,每一次心跳都把它们夯得更深。右腿整条废了,沉得像根冻透的青铜柱,嵌在皮肉里,只有∑符号的位置是滚烫的烙铁,死死焊在膝盖骨上。每一次脉搏,都扯着那块冰铁碾过琉璃碎片,刮擦着灵魂。
我猛地睁开眼,铅灰色的天穹压下来,雨丝冰冷地砸在脸上。不是雨。是汗,混着血,咸腥刺鼻。喉咙里堵着铁锈和硫磺的味道,每一次吸气都扯着肺,火辣辣地疼。
记忆碎片般扎进脑子:深渊上摇晃的索道,毒刃的幽蓝寒光,凝固的血珠,斗篷下冰冷的注视……还有那声突兀的厉喝……熵影……清道夫……
“呃……”一口滚烫的腥甜涌上喉咙,被我狠狠咽了回去。内脏像是被那声厉喝震碎了,又胡乱缝在一起。左肩的伤口火烧火燎,每一次心跳都泵出滚烫的血,浸透破烂的布料,黏在冰冷的岩石上。手臂上那道被毒刃划开的豁口更深,皮肉翻卷,能看到底下惨白的骨茬。毒?管不了了。腿里的东西更致命。
我费力地扭过头。
杜甫侧躺在几步外的石棱下,像个被丢弃的破麻袋。右臂齐肘而断,伤口被暗红的血布缠得死紧,早已板结成硬壳。他脸朝下,半张脸埋在碎石里,灰败得像蒙了层死灰。只有微微起伏的、几乎看不见的背脊,证明那枯槁的躯壳里还锁着一丝游魂。
“先生……”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在抽。
他没反应。只有山风卷着峡谷底的水汽,发出呜咽般的嘶鸣。下方,断裂的盐索巨蟒般垂入深渊,还在不甘地摇晃,铁索摩擦岩壁的嘎吱声时断时续,如同垂死的呻吟。
暂时安全?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右腿深处陡然加剧的嗡鸣碾得粉碎。
嗡——!
那声音从骨髓深处炸开,尖锐到要把天灵盖掀飞。视野瞬间被扭曲的几何图形撕碎!三角形在坍缩,圆形被拉成不规则的椭圆,直线像垂死的蛇一样疯狂扭动!视网膜上炸开猩红的噪点,瞬间凝聚成一个巨大、狰狞、不断脉动的符号——∑!
【熵增峰值!局部时空稳定性崩溃临界!坐标暴露!高维锁定!归墟…归墟引力场生成中…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速衰减!系统过载…过载…】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混合着刺耳的警报,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脑髓。每一个词都带着死亡的寒气。归墟?引力场?锁定?
我猛地低头看向右腿。
膝盖处,那嵌入琉璃骨的∑符号,正散发出妖异的蓝白色光晕!不再是之前黯淡的金属光泽,而是如同活物般脉动!冰冷的光像有生命的藤蔓,正沿着琉璃骨的裂痕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下的血管迅速被染上同样的幽蓝,勾勒出清晰、冰冷、如同三星堆神树图腾般的诡异纹路!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顺着纹路向上侵蚀,腰腹、胸口……仿佛要把整个身体拖进冰封的深渊!
“呃啊——!”喉咙里爆出野兽般的低吼。那不是痛,是吞噬!是身体被更高维度的存在强行标记、拖拽的恐怖!
烙印在生长!它在吞噬我!
“不能…死在这……”我几乎是爬着扑向杜甫。每一次挪动,右腿的琉璃骨和冰冷的∑符号就剧烈摩擦一次,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那蔓延的蓝色光纹也随之明灭闪烁。左肩的伤口被碎石摩擦,剧痛反倒带来一丝对抗麻木的清醒。
手指颤抖着探到杜甫鼻下。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气息拂过指尖,冰凉。还好…人还在。
系统!扫描他!快!
我集中残存的一丝意志,疯狂催动那濒临崩溃的系统。视网膜上的雪花噪点疯狂闪烁,警报声扭曲变形,最终强行凝聚出几行断断续续的猩红小字:
【杜甫·状态:深度昏迷。右臂创伤感染(高概率脓毒血症)。严重失血。生命体征微弱。建议:立即无菌清创,抗生素注射(时代不符),输血(无法实现),静养…】
后面是一大串乱码和闪烁的警告符号。脓毒?失血?这鬼地方哪来的药?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血混着冷汗渗出。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视线扫过平台边缘,那三具血鹞鹞子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山风卷起血腥,混合着下方深渊的水汽和盐卤的涩味,钻进鼻腔,粘稠得令人作呕。
平台不大,嶙峋的怪石堆叠,像个天然的斗兽场。一条狭窄的石缝通向更高处,隐没在铅灰色的雨雾和浓密的藤蔓之后,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唯一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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