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烙血钢,魂刻骨屑。
守约?琉璃碎,诗圣残!
救一蝼蚁,血霰蔽天。
诗魄燃!笔锋戮山河。
虚空裂,Ω符锁笔尖!
深渊前,掷笔搏生隙。
逆鳞沉渊,星轨乍裂。
守诗?守命?骨屑剥落。
燧石上那滴凝固的“景崴”还在流淌着暗红余温,血霰般的盐尘仍在入口处翻滚嘶鸣。右腿深嵌骨髓的∑烙印却猛地一缩,寒潮倒卷,贪婪吸吮着方才绞杀盐枭时炸开的血腥气。冰蓝神树纹骤然黯淡,蛰伏回琉璃腿骨深处,只留下一种被抽空的、骨髓冻裂的虚脱感,仿佛那株古老的青铜妖树饱餐了一顿痛觉的盛宴,正心满意足地假寐。
左掌下,那团精钢熔铸的“名”字触手滚烫,边缘凝着半透明的琉璃光泽。指尖拂过“崴”字最后一捺的锋芒,烫得皮肉滋响。这哪是什么兵器胚?是凝固的耻辱——三条人命换来的耻辱。它灼烧着掌心,也灼烧着眼底残留的幻象:孩童冻毙的青紫小脸,农妇悬梁时晃动的草绳末端,杜甫呕出的血沫溅在焚烧诗稿上腾起的青烟……系统的猩红警告幽灵般悬浮:[以3条命换1支笔,熵值平衡?] 冰冷的嘲讽如同淬毒的针,扎进神经最深处。
“拿来铸你的笔。”沙哑的声音从我喉头碾出,混着喉间翻涌的血腥铁锈味,砸在冰冷的岩壁上,激起空洞的回响。
杜甫蜷在火影边缘,断臂处脓血浸透的破布又渗开一圈湿痕,粘稠、暗红,散发着腐肉特有的甜腥。他灰败的脸上毫无反应,只有高烧带来的神经性痉挛,偶尔撕扯着那具枯槁的躯壳,像一张被无形丝线操纵的破败皮影。他的生命之火,在断臂的溃烂和现实的绝望双重煎熬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我抄起地上一柄缺口弯刀。刀身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血污结痂如同狰狞面具,右腿裤管下透出诡异的琉璃幽光,眼神是冰封的死寂。刃口抵上那块烙着我姓名的暗红精钢,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掌心被盐粒磨破的血口。
“嗤——!”
金属刮擦的锐响撕裂空气,像指甲划过生锈的铁皮。弯刀在精钢边缘咬出一道浅薄的白痕,几点火星零星迸溅,转瞬即灭。唐代横刀钢的硬度远超预料,卷刃的弯刀啃上去,只留下几道微不足道的划痕,如同蚍蜉撼树。
右腿深处,∑烙印猛地一胀!蛰伏的冰蓝妖树瞬间苏醒!冰寒并非缓缓渗透,而是如无数冰锥,狠狠刺穿虚脱的屏障,顺着脊椎炸开,直冲天灵盖!眼前景物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系统警告如同血瀑冲刷:[强行分离载体碎片,熵增风险+11%!强制干预警告!] 警告下方,烫金小字鬼魅般浮现《唐横刀淬火回性工艺概要》,图文并茂,精确到毫厘的退火温度曲线,甚至标注了唐代鼓风炉的风压参数——这已经不是嘲讽,是凌迟!
“操!”我一口滚烫的血沫狠狠啐在冰冷的燧石上,溅开一朵刺目的黑梅。去你妈的工艺!五指猛地攥紧精钢边缘翻卷的狼牙,不顾皮开肉绽的灼痛,将全身残存的力量和无处宣泄的暴戾,尽数压上刀背!身体前倾,重心下沉,右腿那根沉重的琉璃“石柱”死死钉住地面,霍家拳“定海桩”的根基之力自下而上爆开!
“给——我——开!”
“嘎嘣!”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爆响!弯刀应声崩作两截!半截刀尖打着凄厉的旋儿,“夺”地一声深深楔入头顶的岩壁,兀自嗡鸣颤抖。精钢块被这股蛮横的爆发力生生撬开一道狰狞的裂缝,边缘翻卷扭曲,如同撕裂的兽口,一股带着浓烈铁腥和熔炉余烬味道的滚烫气浪扑面而来,几乎灼伤眼球。
成了。我剧烈喘息,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甩开手里仅剩的断刀柄。左手虎口被翻卷的锋利钢边割开,深可见骨,滚烫的血珠涌出,滴落在同样滚烫的精钢表面,“滋啦”一声,腾起细小白烟,空气中瞬间弥漫开蛋白质焦糊的怪味。血珠渗入钢缝,那“景崴”两字竟隐隐流转一层诡异的、仿佛活物般的暗红血光。怀中沉寂的诗魂石毫无征兆地剧烈一跳!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流,带着墨香、纸韵和一种沉重如山的悲悯感,顺着手臂的伤处逆流而上,蛮横地堵住了喷涌的鲜血,伤口边缘的皮肉竟微微发麻、收拢!
我抓起那截冰凉的湘妃竹笔。紫褐泪痕温润依旧,笔杆被浑浊江水浸泡后泛着冷硬的湿气,触手滑腻。就是它了。承载杜甫诗魂的躯壳,系统死咬不放的“文明载体”,也是此刻唯一能系住老杜性命的稻草。
断钢为刃,刻竹为骨。
我将精钢裂片那最尖锐、最狰狞的狼牙尖端,抵上竹笔末端的圆心。几乎就在触碰的瞬间——
嗡!
右腿∑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冰蓝神树纹路不再是蛰伏的暗影,而是彻底活了过来!虬曲的枝桠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疯狂刺破膝头早已不堪重负的皮肉,在空气中灼灼燃烧、蔓延!冰蓝的光焰舔舐着潮湿的空气,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极致的寒流顺着脊柱疯狂攀升,如同决堤的冰河,瞬间灌满整条右臂!手臂皮肤肉眼可见地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棱角分明的白霜,肌肉纤维在低温下发出细微的崩裂声!但诡异的是,五指指尖,却传来烙铁般的灼热,仿佛有熔岩在指骨内奔流——∑在疯狂抽取我残存的生命力与体温,转化为蚀刻所需的“极寒刻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