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萧夜玄召来了暗部首席医师墨渊。墨渊须发皆白,神色凝重地为萧夜玄和苏锦书同时诊脉。
“奇怪,真是奇怪……”墨渊眉头紧锁,“王爷与苏姑娘的脉象,并无中毒迹象,气血充盈,身体康健。但这脉息之间,竟隐隐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联动……仿佛有极细的丝线,将二位的心脉牵连一处。”
“可能确定是何物所致?”萧夜玄沉声问。
墨渊摇头:“老朽行医数十载,未曾见过。不似毒,不似蛊,倒像是……某种古老的秘术,或异域奇物引发。”
苏锦书沉吟道:“当务之急,是查清那熏香的来历。三皇子府戒备森严,直接探查不易。但既是香料,必有来源。我在京中商会人脉甚广,或可从市面流通的异域香药入手调查。”
萧夜玄点头:“可。但你务必小心,我会让墨离带一队暗卫在暗处护你。”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本王亲自去查查,近几年与三皇子母族——荣国公府往来密切的,都有哪些边陲小国和部落。”
两人对视,心意已通,决定双管齐下。
翌日,苏锦书以采购稀有香料为名,邀请了京城几位最大的香料商人至苏家名下的茶楼一聚。
她并未直接提及三皇子,只说自己偶得一味奇香,清冷带药韵,似檀非檀,欲寻其源,或类似品相的香料。
几位商人嗅过苏锦书凭借记忆让调香师勉强模拟出的香韵(虽不及其十之一二),皆面面相觑,表示从未见过。
就在苏锦书略显失望时,一位姓胡的西域商人犹豫开口道:“苏会长,这香……小人似乎有点印象。几年前,曾有一支来自南疆边境‘黑水部落’的商队,带来过一种名为‘魂牵’的香料,据说极其稀有,味道描述与您这有几分相似,但更为霸道……后来就再没见过了。”
“黑水部落?”苏锦书记下这个名字,“胡老板可知何处还能找到?”
胡商人压低声音:“那支商队后来据说在边境出事了,香也断了来源。不过,小人记得当时与他们接洽的,好像是……荣国公府的外管事。”
荣国公府!三皇子的母族!
苏锦书心中一震,正欲细问,那胡商人却突然脸色发白,捂住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声,随即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不止!
“有毒!”现场顿时大乱。
苏锦书反应极快,立刻命人封锁茶楼,并让随行懂医的伙计上前救治。然而,胡商人中的是剧毒,不过片刻,便已气绝身亡。
对方下手又快又狠,显然是要掐断线索!
与此同时,苏锦书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能感受到远处萧夜玄得知此消息时的震怒与担忧。这共感,越发清晰了。
暗处的墨离现身,面色凝重:“苏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对方既然能精准灭口,必然也盯上了您。”
王府内,萧夜玄刚听完暗卫关于“黑水部落”与荣国公府过往密切的汇报,心中便是一阵莫名悸动,紧接着是苏锦书那边传来的、混合着震惊、愤怒与一丝后怕的情绪。
几乎同时,墨离的紧急传讯到了——苏锦书遭遇灭口事件,虽无恙,但线索提供者已死。
“砰!”萧夜玄手中的白玉扳指被捏得粉碎。
他瞬间明了,那心悸与情绪,是共感传递而来的苏锦书的感受!她方才经历了危险!
一股暴戾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她分毫!这种不受控制、让她与自己一同承受风险的感觉,更是让他烦躁欲狂!
“备马!”他起身欲亲自去接苏锦书。
然而,就在他情绪剧烈波动,杀意最盛的这一刻,他与苏锦书之间的那根“线”仿佛被骤然绷紧!他清晰地“听”到了苏锦书在心中焦急地默念:“萧夜玄,别冲动,我没事……”
不!他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此刻的暴戾与杀意!这会吓到她!
一个强烈的念头升起——切断它!至少在此时,切断这该死的连接!
萧夜玄几乎是凭着本能,调动起体内浑厚的内力,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朝着那无形丝线连接之处,狠狠斩去!
“呃啊——!”
内力与那奇异连接猛烈碰撞,萧夜玄只觉得神魂如同被生生撕裂,胸口剧痛,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陷入一片黑暗。
“王爷!”暗卫惊呼声四起。
刚被墨离护送回府的苏锦书,几乎是同一时刻,心口猛地一空,仿佛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依托,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甚至来不及细想,就被书房内的混乱景象惊呆了。
她冲进去,只见萧夜玄面无血色地倒在榻上,唇边血迹刺目。
“夜玄!”她扑到榻前,声音颤抖。
墨渊正在紧急施针,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重:“王爷……似是强行以内力冲击某种奇异禁制,遭到猛烈反噬,心脉受损……”
苏锦书瞬间明白了。是因为她!是因为那共感!他为了不让她感受到他的负面情绪,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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