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激烈的争吵,宛如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毫无预兆地在靖安与井惜婕之间,划开了一道触目惊心、难以愈合的裂痕。这道裂痕犹如一道深邃的沟壑,横亘在两人中间,将往昔的亲密无间彻底隔断,只留下无尽的伤痛与隔阂。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如子弹般疯狂地砸在走廊的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响震耳欲聋,仿佛在宣泄着无尽的愤懑。
靖安收起伞的刹那,不经意间抬眼望去,只见孔薇唯浑身湿透,活像一只狼狈的落汤鸡,正堵在教室后门。她的校服下摆滴滴答答地淌着水,睫毛上挂着的雨珠,恰似一颗颗破碎的泪珠,折射出她此刻的无助与可怜。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用那青白的指尖,死死地攥着靖安的书包带,声音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说道:“靖安,我又被她们堵在厕所了,她们好过分,我真的好害怕……”
靖安下意识地扯了扯书包,书包上的金属扣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微微皱眉,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疲惫:“你报警啊,报警比找我有用得多。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你。”
他的话音尚未落地,孔薇唯却像突然失控了一般,猛地扑进他怀里。她那混着雨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丝丝渗过来,让靖安浑身瞬间一僵。
孔薇唯紧紧抱住他,近乎哀求地哭喊道:“靖安,你救救我好不好?你可是学生会会长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她们就不敢欺负我了。求求你了,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我每天给你买好吃的早餐,帮你提前占好教室里最好的位置,就连我的生活费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保护我,别让她们再欺负我了……”
靖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下意识地猛地往后退,后背“砰”地一声撞到储物柜,铁皮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久久回荡。孔薇唯一个踉跄,却依旧死死抓住他的袖口不放,指尖因为用力而愈发青白。
她眼神中透着疯狂与绝望,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是你救我的那天,明明说会保护我的!我不管!!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靖安,她们想毁了我,你也别想好过。你也想抛弃我吗?我只有你了,靖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走廊尽头,几个女生正探头探脑地张望,窃笑声顺着风,清晰地传了过来。
靖安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那天在天台,当时他不过是出于本能,顺手赶走了那个扯她头发的人。
自那以后,孔薇唯就如同影子一般,紧紧黏在他身边,怎么甩也甩不掉。食堂里总会突然出现的早餐,课桌里莫名其妙塞满的情书和小零食,甚至每次体育课,她都会抱着冰镇矿泉水,乖乖在树荫下等着他。
此刻,孔薇唯仰着脸,雨水混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进嘴角,她眼神中满是哀求与决绝:“只要你同意,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我真的可以……靖安,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啊!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别不理我……”
“够了!”靖安终于忍无可忍,用力扯开她的手,书包带子在他手腕上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他眼神中透着愤怒与无奈,大声说道:“别把救命之恩当成道德绑架,我早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对她的感情从未改变过。你别再纠缠我了,好吗?”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孔薇唯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眼神中透着疯狂。她把身边书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疯狂扔下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要我死才满意吗?靖安,你好狠的心……”
暮色如墨,渐渐笼罩大地。靖安又一次无奈地把拿美工刀割伤自己的孔薇唯送进医院。消毒水味刺鼻的走廊里,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孔薇唯虚弱地攥着他的衣角,眼神执拗得让人害怕:“下次我会选更高的楼,反正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靖安盯着她手腕上新缠的纱布,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永远也冲不净这场如噩梦般甩不掉的纠缠。
深夜,万籁俱寂。靖安独自一人,紧紧攥着手机,在和井惜婕的对话框里,手指不停地反复输入又删除。那些饱含着思念的话语,在他心中千回百转,却始终没有勇气发送出去,最终只能将它们锁进备忘录,成为心底无法言说的秘密。
而另一边,井惜婕每次路过奶茶店时,总会下意识地望向橱窗里那张“第二杯半价”的海报。曾经与靖安一起的甜蜜回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酸涩的情绪在心底肆意翻涌,几乎将她淹没。为了逃避这份痛苦的思念,她开始疯狂地填满自己的日程表。
古筝社团的练习室里,回荡着她弹奏的忧伤曲调,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图书馆的自习区,也留下了她孤独而忙碌的身影,那些地方,成了她躲避思念的堡垒,可思念却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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