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缓缓开启的瞬间,靖安怀里那盒精心准备的玫瑰礼盒险些失手滑落。
井惜婕身后,周希禹悠然地倚着门框,那条灰色围巾斜斜搭在肩头,为他增添了几分优雅气质。
此刻他的眼神却冷冽如冰,仿佛以一种主人家的姿态,审视着靖安的到来。
月光如水,将两人的影子清晰地叠映在玄关的地砖上,隐隐透着一丝紧张与对峙的气息。
“安安你来啦,快进来,怎么站在门口吹冷风呢!”井妈妈系着碎花围裙,笑意盈盈地从厨房探出头来。
她的目光扫过靖安冻得通红的鼻尖,又落在周希禹手中还未放下的汤勺上,瞬间心领神会,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正好添双筷子,尝尝阿姨新学的松鼠鳜鱼!”
饭桌上,青瓷碗碟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看似平常的氛围里,实则暗藏着看不见的硝烟。
靖安刚伸出手,想要给井惜婕夹菜,周希禹的公筷却先一步稳稳地搁下剔好刺的鱼肉,同时嘴角上扬,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阿姨,这鱼的火候掌握得简直绝了,味道比米其林三星餐厅的还要地道。”
靖安的指尖微微一颤,随即不动声色地转而将一筷子鲜嫩的时蔬放进井惜婕碗里,眼神中满是关切:“婕婕,你尝尝这个,平时要多吃蔬菜,营养均衡对身体好。”
井惜婕望着碗里渐渐堆成小山的菜肴,耳畔交替回响着靖安的“多吃点补充维 C”和周希禹的“这是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前两张神情紧绷的侧脸,她的思绪不禁飘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海盗船上周希禹有力的臂膀给予的安全感,又想起靖安在微信里发来的满屏饱含歉意的文字,一时间,喉咙像被鱼刺哽住般发紧,心中五味杂陈。
餐盘摞起的清脆声响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僵局,两个身影几乎同时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靖安紧紧攥住汤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在宣示着某种执着;周希禹则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容,举起围裙,语调轻快:“让我来展示一下洗碗绝技,保证洗得比洗碗机还亮!”
井妈妈见状,捂嘴轻笑,还悄悄冲女儿眨了眨眼,可井惜婕却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的烦躁愈发浓烈。
客厅里,壁炉中木柴噼啪作响,橘色的火光映照着周希禹清秀的眉眼。
井妈妈将精致的果盘轻轻推向周希禹,眼神里满是慈爱:“希禹,你今天刚来,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熟悉,今晚就住阿姨家吧,客房的东西都是新的。”
靖安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扶手,故意拖长尾音,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周希禹:“阿姨,周同学可以住我家的酒店呀,就在热闹的商圈,恒温泳池、私人影院一应俱全,肯定不会让他难受的。”
周希禹双手稳稳地接过井妈妈递来的热茶,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笼着白瓷杯,神色从容:“阿姨放心,我来的路上就已经定好酒店了,离你们家很近。而且明早约了惜婕去美术馆,这样她出门可以不用气的太早。”
井惜婕蜷缩在沙发角落,紧紧攥着毛毯的手指微微发紧,仿佛想要抓住这混乱局面中一丝稳定的依靠。
靖安突然站起身来,皮质拖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你们明天要出去玩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扯松领口,眼底闪过一丝挑衅,“那不如大家一起去,周希禹,你晚上就住我家酒店吧,我马上让预定部给你安排。”
周希禹不紧不慢地抚平袖口的褶皱,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得如同深邃的幽潭,波澜不惊:“不用了,婕婕应该比较想单独和我一起去。”他转头望向井妈妈,脸上笑意温和有礼,“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婕婕的。”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靖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茶杯放下,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在为这场无形的较量敲响战鼓:“好,那你们玩得开心。”
他转身时,不小心带倒了落地灯,阴影在周希禹挺拔的身影上摇曳晃动,而周希禹只是静静地将茶杯放回托盘,骨瓷相碰发出的清脆轻响,仿佛是胜利的注脚,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夜色如墨,缓缓漫过街角。
三人并肩走在银杏道上,月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洒下一片片银白。
靖安刻意加快脚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井惜婕外侧,似乎想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抵御外界的一切;周希禹却巧妙地将她往路灯更亮的方向带,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呵护。
“周希禹你住哪?我们送你。”靖安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生硬,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氛围。
周希禹从容地摸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清晰显示着“已预订的酒店距此步行 3 分钟”,他微微挑眉,语气不卑不亢:“不劳烦了,倒是怕你大冷天陪我们太遭罪。我要先送惜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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