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一路到回家,井惜婕坐在车里就没怎么说话。她知道今天在病房里的那些话,虽说是坦诚,却也像把钝刀,实实在在割在了靖安心上。进了家门换鞋时,那份藏不住的自责还是悄悄爬上了眉梢。
“老婆,在想什么呢?”周希禹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紧绷的脊背,“从刚才就魂不守舍的。”
井惜婕转过身,勉强挤出个笑:“没什么,可能晚饭吃太多,有点撑。”
“可你晚上没怎么动筷子啊。”周希禹戳穿她的借口,眼神里带着了然,“是不是在靖安那里,有什么事搁在心上了?”
被看穿的瞬间,井惜婕的肩膀塌了塌,声音低了下去:“我今天说的话……可能有点重。”
“说了什么?”周希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耐心等着她开口。
“我跟他说,高中之后就不爱了,现在对他只有朋友的情谊,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份熟稔。”井惜婕搓了搓发烫的额头,苦笑了一下,“是不是太直接了?”
“直接归直接,但说清楚总比拖着好。”周希禹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过来,“你没说错什么,只是把心里的想法说透了而已。”
“话是这么说,”井惜婕望着茶几上的玻璃杯,眼神飘忽,“可总觉得……也许这之后,他就再也不会见我了。”
周希禹没再说什么,只是张开手臂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还有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在她耳边,慢慢抚平了那些翻涌的不安。
井惜婕怕自己的低落情绪传染给周希禹,赶紧收了收神,笑着转移话题:“妈妈在姥姥家不知道要聊到几点才回来,爸爸今天也忙了一整天,肯定累坏了。要不我们早点洗漱休息吧?”
“还早呢。”周希禹捏了捏她的脸颊,眼里带着笑意,“不急。”
“明天上午就要回去了,还得收拾东西呢。”井惜婕说着,忽然弯腰抱起点心——那只圆滚滚的泰迪犬正蜷在她腿边打盹,她轻轻揉着狗毛,小声嘀咕,“宝贝,你要是能跟姐姐一起走就好啦。”
“想带它走,就跟爸妈商量商量。”周希禹凑过来,也学着她的样子摸了摸点心的耳朵,“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算了吧,跟你丈母娘抢‘儿子’,小心她念叨你。”井惜婕笑着摆手,“而且我们要上课,你又得去公司,哪有时间好好照顾它。”
“这有什么难的。”周希禹语气笃定,眼神温柔得像化了的糖,“我们不在家的时候,阿姨会照看着。早上我帮你遛,晚上回来我陪它玩,只要你想,怎么都能安排好。”
“我就随口说说,别当真啦。”井惜婕笑着伸出手,正要扑进他怀里,腿上的点心却突然支棱起耳朵,“噌”地跳下去,摇着尾巴冲到门口,对着玄关“汪汪”轻叫了两声。
两人转头一看,原来是井惜婕的爸妈笑着推门进来了,两个人手里都拎着外婆塞的满满一堆土特产。
“爸爸妈妈,你们可算回来啦!”井惜婕在客厅里扬声喊着,脸上挂着甜笑,从沙发背后面探出脑袋。
“叔叔阿姨。”周希禹笑着迎上去,自然地接过井惜婕妈妈手里沉甸甸的布袋子,“我来拿吧。”
“谢谢你啊希禹,”井妈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直接放厨房就行,明天我再慢慢收拾。”说着,她转头看向井惜婕,故意板起脸,“井惜婕,你看看希禹多懂事,还知道帮衬着拿东西,你倒好,就坐在那儿当大小姐?”
“哎哟妈,”井惜婕从沙发上站起来,笑嘻嘻地顶嘴,“家里有爸爸和未来女婿两个劳动力,哪轮得到我动手呀。”
“就你嘴甜。”井妈妈点了点她的额头,忽然换了副严肃的表情,“过来,到我房间来一趟。给你带了个礼物,顺便……有些话想跟你说。”
“有礼物?”井惜婕眼睛一亮,光顾着高兴,压根没留意妈妈语气里的郑重,转头对周希禹摆了摆手,“希禹,我去去就回。”
进了房间,井妈妈坐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坐。”等井惜婕坐下,她才开门见山,“井惜婕,你老实告诉妈妈,昨天晚上希禹……睡在哪儿了?”
“当然是他自己房间啊。”井惜婕笑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下意识飘向别处。
“是吗?”井妈妈挑眉,语气带着审视,“那他睡了一晚上,床单连点褶皱都没有?平整得跟刚铺的一样?”
“他...他早上起床整理得好呗。”井惜婕梗着脖子狡辩。
“整理得再好,也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吧?”井妈妈的声音沉了沉,“我早上特意去看过,他房间空调没开,被子摸上去一点温度都没有,连枕头摆放的位置,都跟我前一天晚上看的一模一样。你自己说说,这现实吗?还有你弟弟为什么半夜大叫?爸爸妈妈可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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