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隐约传来警察的声音,顾宣似乎应了句什么,再开口时语气更沉了些:“她刚才还在派出所撒泼,说我爸跟她结婚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让我接受现实,而且我妈的房子她说我爸想过户给她,让我不要鸠占鹊巢。你听着不觉得可笑吗?要不是警察拦着,她差点扑上来撕我。”
“简直不可理喻。”周希禹沉声道,“我们现在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向井惜婕,故意板起脸:“老婆,你哥进派出所了,得去保释。这趟浑水,你还捞吗?”
“废话!”井惜婕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门口冲,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她凭什么砸顾宣哥家?那女的是不是有病?”
周希禹被她拽着走,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刚才还闹着要把“主谋”帽子扣给他的小丫头,此刻已经满脑子都是要去护着人的急劲儿了。
电梯下行时,井惜婕还在碎碎念:“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东西,上次见她就觉得眼神透着一股子算计……顾宣哥一个人在那儿肯定委屈,咱们快点点。”
周希禹握紧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热:“放心,有我们在,让她闹不出什么花样。”
车驶出地下车库时,夜风吹起井惜婕额前的碎发,她望着窗外掠过的路灯,突然转头说:“等这事了了,认亲宴上得多给顾宣哥介绍点家人朋友,还得喝点我们祖传糖水,用外婆的话说,大日子,好日子,喝点长辈泡的糖水,甜的东西吃多了,坏运气就跑了。”
周希禹笑着点头,方向盘轻轻一转,车子朝着派出所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再浓,也挡不住两个年轻人要去护着同伴的决心。
车子刚拐进派出所所在的巷子,井惜婕就攥着拳头在膝盖上轻轻捶了两下,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让周希禹忍不住笑出声:“怎么,这是打算现场表演一出‘路见不平’?”
“笑什么笑!”井惜婕瞪他一眼,语气却带着点虚张声势,“那女的要是敢当着我的面再骂哥哥一句,我……我就撕烂她的嘴!”
“在派出所撕人?”周希禹挑眉,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小心警察连你一块儿教育。”
“那我就骂她!诅咒……咒她新买的包掉漆!”井惜婕憋了半天,想出个孩子气的诅咒,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哼了声,“反正不能让她好过。”
“行了我的公主大人,”周希禹握住她的手,眼底带着笑意,“你哥没事。反倒该谢谢这位姚女士闹这么一出——你爸妈那边,原本还觉得咱们掺和顾家的事不妥,现在一看她这泼妇行径,反倒能理解咱们为什么护着顾宣了。这叫什么?这叫对比出真知。”
井惜婕眼睛一亮:“对哦!这么一来,我们反倒成了仗义执言的好人!老公你太聪明了!”
“现在知道夸我了?”周希禹捏了捏她的脸颊,“刚才是谁把‘主谋’的帽子往我头上扣的?”
“哎呀我错了嘛,”井惜婕晃了晃他的胳膊,笑得像只讨饶的小猫,“今天晚上请你们两个去吃夜宵好不好!”
周希禹去停车,井惜婕急不可耐地先走进派出所,刚到调解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尖利的争吵声。井惜婕推开门,只见顾宣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而那个姓姚的女人正叉着腰站在他对面,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戾气。
“哥哥,你没事吧?”井惜婕几步走到顾宣身边,故意拔高了音量,眼神却像刀子似的刮过姚女士,“周希禹说你家被个疯婆子砸了?还差点伤着你?这小区怎么回事啊,精神病患者都不登记的吗?”
“你他妈才是精神病!”姚女士被戳中痛处,踩着高跟鞋就往前冲,差点崴了脚,“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是顾宣他爸爸的未婚妻,砸自己家的东西怎么了?”
“自己家?”井惜婕故作惊讶地张大嘴,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像看什么稀罕物,“可顾宣哥说这房子是他的呀……难不成您是想趁主人不在,进来偷点东西?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干这个呀?”
“你胡说八道什么!”姚女士气得脸都白了,伸手就要去指井惜婕,却被旁边的民警拦住,顾宣也站起身拦在井惜婕前面。
“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行。”民警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耐,“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顾宣在一旁看着井惜婕用软刀子戳得姚女士跳脚,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的郁色也散了些。这时,调解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周希禹先走了进来,接着顾父带着律师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顾宣,你非要把事情闹这么难看吗?”顾父一进来就指着儿子,语气里满是斥责,“你姚阿姨年纪轻,做事是冲动了点,但她也是为了咱们家能早点团圆……”
“团圆?”顾宣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目光直视着父亲,“爸,您摸着良心说,她带人砸我的门,嘴里骂着我‘鸠占鹊巢’让我滚出自己买的房子,这叫为了团圆?还是说,在您眼里,只要能让她顺顺当当嫁进顾家,我受多少委屈都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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