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顾宣看了眼后视镜:“看他那样,是想通了?”
井惜婕点头,伸了个懒腰:“嗯,他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了。”她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慢慢沉下去,天边染成温柔的橘色,“这样挺好的,大家都别别扭扭的,多累啊。”
顾宣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婕婕长大了。”
“本来就长大了!”井惜婕拍开他的手,拿出手机给周希禹发消息,“老公,伴手礼的甜品搞定啦,什么时候下班呀?”
屏幕那头几乎秒回:“好,晚上回家陪你吃饭。”
井惜婕看着消息笑得眉眼弯弯,顾宣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很清楚——有些故事该落幕了,而属于她的新故事,正热热闹闹地开场呢。
车子刚驶进百象阁的巷子,井惜婕忽然歪过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扣,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哥,你说……希禹会一直爱我吗?”
顾宣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却藏着点没说出口的忐忑,像揣着颗忽上忽下的玻璃珠。他忍不住笑了,反问:“那你爱他吗?”
“爱啊!”井惜婕几乎是脱口而出,脸颊微微泛红,却又立刻补充,“就是……就是有时候觉得太幸福了,怕这幸福跟泡沫似的,一戳就破。”
“傻丫头。”顾宣把车稳稳停在车库,熄了火转头看她,语气认真了些,“他当然会。周希禹那人其实心眼实得很。上次你随口说想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花生汤,他愣是开了四十分钟车去买,回来时还冒着热气呢。这种细节骗不了人的。”
井惜婕的嘴角悄悄翘起来,却又垮下去:“可我今天瞒着他来见靖安,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他那么爱吃醋……”
“有些事不说,是为了不让在乎的人瞎操心。”顾宣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你今天来,不是为了藕断丝连,是为了把话说清楚,让大家都松口气。这不是错,是体面。”
“体面?”井惜婕眨眨眼。
“嗯,体面。”顾宣望着车窗外摇曳的树影,语气里带点感慨,“靖安看你的眼神,苦得像泡了三天的浓茶。你今天把话说开了,对他来说反倒是解脱。有些结,总得有人来解。”
井惜婕沉默了会儿,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我有点对不起他。以前他总跟在我身后喊‘婕婕姐’,现在……”
“感情又不是算术题,没有谁对不起谁。”顾宣打断她,语气温和却坚定,“你没吊着他,没含糊其辞,这就够了。人这辈子,能握紧眼前的幸福就不容易了,别总回头看。”
“嗯!”井惜婕用力点头,眼里的忐忑散了大半,忽然眼睛一亮,“对了哥,晚上去百象阁吃吧!早上阿姨说今天做了烧鹅、虾饺皇,还有你最爱吃的陈皮红豆沙!反正今天晚上是粤菜主题!”
“合着我这是沾了你的光?”顾宣挑眉,却被她拉着胳膊晃了晃,“走嘛走嘛,一整只烧鹅腿全给你吃!”
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门,刚换好鞋,就听见阿姨说周希禹在书房办公。井惜婕冲顾宣比了个“嘘”的手势,像只偷溜的兔子,踮着脚尖蹭蹭蹭跑上楼梯,轻轻推开书房门。
周希禹正坐在书桌前,身上穿了件浅灰色的开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夕阳透过百叶窗落在他侧脸,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鼻梁上,认真得像幅画。听见动静,他抬眼看来,原本紧绷的嘴角瞬间软下来:“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早!”井惜婕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下巴在他肩窝里蹭了蹭,“不是说有个会要开到很晚吗?”
“推了。”周希禹顺势把她圈在怀里,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故意板起脸,“某人中午说要给顾宣送资料,结果人影都没见着,我只好自己回来了。”
“哎呀别生气嘛。”井惜婕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眼睛弯成月牙,“我在学校给哥哥送了,而且还跟顾宣哥去看认亲宴的伴手礼了,挑了好久呢。不信你问他,他现在就在楼下!”
周希禹挑眉,视线越过她看向门口,果然见顾宣正倚在门框上笑。他无奈地捏了捏井惜婕的腰:“合着你还带了个电灯泡回来?”
“什么电灯泡,这是你未来大舅子!”井惜婕跳下来,拉着他就往楼下走,“快下去吃饭,我都饿了!”
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子菜,油光锃亮的烧鹅皮脆肉嫩,各色的蒸菜在蒸笼里冒着热气,陈皮红豆沙的甜香混着米饭的清香漫了满室。顾宣刚坐下,就被井惜婕塞了只烧鹅腿:“快吃快吃,今天这个是给你的!”
周希禹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夹了只虾饺放进井惜婕碗里,又舀了勺红豆沙推到她面前,语气酸溜溜的:“某人刚才还说最盼着烧鹅,怎么先给别人夹了?”
“你吃这个!”井惜婕赶紧夹了块鹅胸脯给他,讨好地笑,“这个部位的肉最嫩了,适合你这种‘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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