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禹家的大门被拍得“砰砰”响时,张慧榭正在客厅揉着自己的眉心。听见门外熟悉的苍老声线在命令着保镖让开,她的手猛地收紧。
“爸妈,我昨天刚说过,这阵风口浪尖别再来打扰我们!”她拉开门,脸上没半点笑意,“非要把事情闹到收不了场才甘心?”
周奶奶扶着拄着拐杖的爷爷往里闯,银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看我孙子,天经地义!你把他藏哪儿了?”她扬着嗓子喊,“希禹!我的乖孙!”
二楼传来周希禹的回应,带着撞破牢笼的急切:“奶奶!我在这儿!他们把我锁起来了!”
周爷爷拄着拐杖重重顿地,红木地板发出闷响:“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关禁闭?张慧榭,你就是这么当妈的?传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笑?”张慧榭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声响刺耳,“总比公司股价跌穿地板,老二走出门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老古董、强拆小辈婚姻’强吧!要不让爸开个记者会,说说这出戏是您二老自导自演,为的就是逼孙子娶姜家丫头?”
周爷爷的脸涨成猪肝色,手指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行,你们要见他,我就让他出来。”张慧榭转身往楼梯走,声音冷得像冰,“但丑话说在前头,他脚不能踏出这个家门半步。谁也别想再把我儿子往火坑里推。”
周希禹跟着顾宣下楼时,眼里还带着红血丝。他刚要走向大门,就被张慧榭一个眼神按住。“爷爷奶奶,”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我上次在老宅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只要井惜婕。”
“那个不能生的丫头?”周奶奶立刻拔高声音,拐杖在地板上戳出一个个浅坑,“希禹,你糊涂啊!女人不能生,娶回家做什么?我们周家就你一个独苗,你要断了香火吗?”
“谁说她不能生?”顾宣皱着眉插嘴,“医生只说概率低,现在调理的办法多的是——”
“调理?”周奶奶冷笑一声,眼神扫过顾宣,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一个外姓人懂什么?我听你小伯说了,那丫头根本就是个病秧子,娶回来也是个摆设!”
“妈!”张慧榭猛地拍桌子,玻璃杯在桌面上跳了跳,“您说话积点口德!婕婕是个好姑娘,轮不到您这么糟践!只是有不孕的概率,不能全盘否定啊!还有,现在科技发达,就算是中医调理都可以,您别再说那种话了。”
“我糟践她?”周奶奶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我是为我孙子好!为周家好!没有子嗣,再多家业给谁?难道要给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周希禹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他一直觉得“子嗣”“继承”这些词离自己很远,可此刻被奶奶攥着不放,突然意识到——他和井惜婕的阻碍,从来不止是姜玙佑的挑拨,更是这沉甸甸压了几代人的“责任”。
“家业可以捐掉,股份可以分给堂兄弟。”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却没了刚才的笃定,“我不在乎这些。”
“你不在乎?”周爷爷突然站起来,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怒火,“你爸当年为了这个家,累得胃出血住院;你妈为了给你铺路,在酒桌上被灌得直吐!你一句‘不在乎’,就想把这些都抹掉?”
“我……”周希禹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在深夜的书房里打电话,声音疲惫;想起母亲参加宴会回来,偷偷在卫生间里催吐。这些他一直刻意忽略的画面,此刻突然清晰得像刀。
周奶奶缓过一口气,扶着沙发扶手坐直身体,眼神像淬了冰的针,直直射向周希禹:“你以为我们老糊涂了?百象阁那套房子,你以为瞒得住?”
周希禹的脸“唰”地白了,紧攥的手指关节泛白,喉结滚动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们住在一起多久了?”奶奶步步紧逼,拐杖在地板上敲出沉重的节奏,“听说连避孕措施都没做?结果呢?她的肚子有动静吗?”
这话像把生锈的钝刀,在客厅里来回切割。张慧榭的脸沉了下去,顾宣猛地站起来,拳头捏得咯吱响——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希禹竟然瞒着所有人,和井惜婕走到了这一步。
“奶奶!”周希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羞耻的颤抖,“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您不该……”
“不该查?”奶奶冷笑一声,眼神扫过在场的人,“我和你爷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看你真心喜欢,想着年轻人情到浓时难免出格。可结果呢?这都多久了?她要是真能生,早就该有信儿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我们周家不养闲人,更不养连子嗣都保不住的摆设。你恋爱,我们没拦着;但想让这样的姑娘进门,除非我和你爷爷闭眼!”
“周希禹,你真行啊。”顾宣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一步步走到周希禹面前,眼底的失望几乎要将人淹没,“那是我妹妹!你明知道她心思单纯,明知道她家里的顾虑,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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