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惜婕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厨房的窗开着,风灌进来,带着点秋日的凉意。她突然很想抱住谁,于是轻轻靠在了靖安的背上。
他的后背很宽,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安安,”她的声音闷闷的,“他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和他的事,像扔垃圾一样,说丢就能丢?”
靖安没回头,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笃定。“不是的。”他说,“只是他们不懂,有些东西,比‘止损’更重要。”
井惜婕收回了手,站在靖安身后。
抽油烟机重新启动,青菜的香气漫开来。井惜婕看着他认真翻炒的侧脸,突然觉得,也许不用急着想明白那些复杂的事。至少此刻,有人愿意为她做一顿饭,有人记得她爱吃的薯片,有人会在她哭的时候,笨拙地递上一张纸巾。
这些细碎的暖,或许比那些宏大的承诺,更能让人觉得踏实。
厨房飘来番茄牛腩的香气,混着淡淡的黄油味,是靖安刚炒好的芦笋。井惜婕端着靖安切好的水果往餐厅走,指尖捏着盘沿,刻意不去想手机里可能弹出的消息。她把盘子摆得整整齐齐,又去酒柜拿了醒酒器,暗红色的酒液缓缓倒进去,在玻璃壁上挂出蜿蜒的痕。
刚在餐桌旁坐下,手机就震了震。是顾宣的消息,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妹妹,别扛着了。】顾宣的字里带着股狠劲,【我跟干爹干妈商量过了,周家既然选了明哲保身,把你摘得干干净净,我们也没必要留余地。公告都发了,索性断得彻底——他们不在乎你的委屈,我们在乎,但更不能让你被人当软柿子捏。】
井惜婕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她问:【他们在周家,到底还说了什么?】
【他们,把你和希禹在百象阁的事翻了个底朝天。】顾宣的消息紧跟着进来,带着明显的怒气,【连你们没做措施都知道,还拿这个说事,说你……说你可能生不了,配不上周家香火。】
最后几个字像冰锥,扎得井惜婕眼眶发酸。她早该想到的,周家那群人,总能把最私密的事扯出来,当成攻击她的武器。
【周希禹呢?】她盯着屏幕,指尖抖得打不稳字,【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压得井惜婕喘不过气。她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原来他所谓的“爱”,这么轻易就成了“不知道”。
【谢谢哥,我没事。】她回完消息,把手机扔在桌角,抓起醒酒器往杯子里倒红酒。酒液晃出杯口,稳稳流进井惜婕嘴里,现在的她像朵开败的花。
她点开黑名单,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手指悬在“解除屏蔽”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按了下去。对话框弹出来,最新一条还是她几天前发的“我们谈谈”,石沉大海。
井惜婕深吸一口气,敲下一行字:【周希禹,你真的爱过我吗?还是说,我就像你随手丢弃的垃圾,需要的时候捡起来,不需要了就扔得远远的?既然你们觉得我和你没有未来,甚至认为我不能生,那既然你父母希望我们分手,那我就同意了!分手吧!】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等了很久,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周希禹的手机被他自己砸了,现在大概正陪着他奶奶在医院,哪有功夫看她的消息。
“在发什么呆?”靖安端着两碗米饭走出来,看见她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醒酒器里的酒也下去了小半,眉头立刻皱起来,“先吃饭,空腹喝酒伤胃。”
井惜婕抬头看他,眼睛里蒙着层水汽,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安安,”她的声音很轻,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好像……被分手了。”
靖安手里的盘子差点脱手。他把牛排放在桌上,在她对面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他想说“别难过”,想骂“周希禹混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牛腩炖了两个小时,你尝尝软不软。”
他夹了块牛腩放进她碗里,又剥了只虾,细心地去掉虾线。“你看,”他指了指桌上的菜,“番茄牛腩要慢慢炖才入味,芦笋煎到微黄才好吃,就像有些事,急不来,也强求不来。”
井惜婕没动筷子,只是盯着碗里的牛腩。“可他连句解释都没有。”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家把我扒得干干净净,说我这不好那不好,他就只会说‘不知道’……”
“那是他笨。”靖安打断她,语气笃定,“笨到不知道怎么保护你,笨到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但婕婕,这不是你的错。你很好,好到值得被人捧在手心里,而不是被人拿出来掂量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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