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惜婕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这句话像把刀,狠狠扎进靖安心里。他猛地松开手,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背对着她坐在床边,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过了几秒,有压抑的抽泣声传来,断断续续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井惜婕彻底醒了,撑起身子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突然揪紧。她从没见过靖安哭,他总是温和的,包容的,像棵沉默的树,可此刻他的肩膀抖得那么厉害,连带着声音都破碎不堪:“我连碰都舍不得碰的人……他怎么能……怎么能……”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用手背狠狠抹着脸,却止不住眼泪。那些藏在心底的珍视,那些小心翼翼的守护,在“周希禹碰过她”这个事实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安安……”井惜婕伸手想去碰他的肩膀,又怯怯地收了回来。
靖安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地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爱你,婕婕。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缓一缓……”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井惜婕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胸口闷得发疼。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可房间里却空落落的,只剩下她和满室的寂静。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靖安的衬衫猎猎作响。他靠着栏杆站着,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手里攥着一罐没开封的啤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早就干了,只剩下眼眶的酸涩和心底的钝痛。
他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做错事,更知道井惜婕心里的伤。可那句“我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像根刺,扎得他喘不过气。不是介意,是心疼——心疼她受过的委屈,心疼她在周希禹那里,没有被好好珍视。
风灌进喉咙,带着凉意。靖安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井惜婕刚才的样子,她慌乱的眼神,她难堪的表情,还有那句轻飘飘的“嗯”。
他爱她,爱了那么多年,从少年到如今,从未变过。可这份爱,在今晚,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他需要一点时间,不仅是接受她的过去,更是接受自己刚才差点失控的冲动,接受自己对她的爱,远比想象中更深,更痛。
天台的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靖安却没有动,只是望着远处的月亮,一站就是很久。
天台的风卷着寒意,吹得井惜婕的睡衣边角打颤。她扶着栏杆一步步走近,看着靖安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像根绷到极致的弦。
“安安。”她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靖安猛地回头,眼底还泛着红,看到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眉头瞬间拧成结:“谁让你上来的?赶紧进去,要感冒的!”
“对不起。”井惜婕的睫毛上沾了点风带来的湿气,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心脏像被细针扎着,“是我不好。”
“道歉干什么?”靖安别过脸,声音硬邦邦的,带着股自嘲的狠劲,“你又没做错什么,倒是我,刚才那副样子,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舔狗,上赶着凑上去,还被泼了冷水。”
这话像块冰,砸得井惜婕眼眶一热。她从没听过靖安说这样的话,他总是温和的,连责备都带着包容,可此刻他眼底的刺,却扎得她无处遁形。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栏杆上,碎成细小的水珠。
“安安,我知道我脏……”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着,“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我没资格让你喜欢。可你别这样说自己,更别……看不起我,行吗?”
“谁说你脏了?!”靖安突然提高音量,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我是气你傻!气你为什么偏偏看上周希禹那种人!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他的指尖滚烫,带着未消的怒意,可眼神里翻涌的,更多的是疼惜。井惜婕被他晃得后退半步,挣开他的手,红着眼眶吼回去:“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你能不能别提他了?!”
“现在知道没关系了?”靖安冷笑一声,步步紧逼,把她困在栏杆和他之间,“当初你跟我说‘不会再回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井惜婕,你拿什么让我信你?”
风灌进两人之间的缝隙,带着深秋的凉意。井惜婕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眼里的失望像潮水,快要将她淹没。“我这种人……”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叹息,“连生个孩子都困难,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安安,我们做朋友不好吗?至少这样,你不会嫌弃我。”
“我问你最后一次。”靖安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认真,“你还会回头找他吗?像上次那样,他一哄,你就心软?”
井惜婕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周希禹以前哄她的样子,想起自己一次次的妥协,可这一次,心底却没有丝毫动摇。“不会了。”她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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