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接起,那边传来周希禹清冷又带着火气的声音:“婕婕。”
“现在打电话来干嘛?”井惜婕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刚擤过鼻子的鼻音很重。
“你和靖安在一起?”周希禹的语气像淬了冰,“住他家?”
“是。”井惜婕憋着气,胸口又开始发闷,“有问题?”
“我同意分手了吗?”周希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羞辱,“你就这么急着给自己找下家?井惜婕,你还要不要脸?发那种照片给我,拉黑我,就为了他?”
“对,我不要脸。”井惜婕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我本来就是你们嘴里的烂人,随便你们怎么想。”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周希禹的声音里带着抓狂的嘶吼,背景里似乎还有键盘敲击的杂乱声响。
“你心里不清楚吗?”井惜婕猛地提高音量,积压的委屈像洪水般决堤,“那些污蔑我的消息,你澄清了吗?你给过我一句解释吗?你做过什么?!”
“我想解释,你给我机会了吗?”周希禹的声音里带着委屈,更多的却是理直气壮,“你一上来就说分手,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怎么解释?”
“解释需要机会吗?”井惜婕冷笑,“你爷爷奶奶能发新闻稿逼我,你爸妈能发公告说‘及时止损’,你就不能发个声明说你爱我?周希禹,你到底在怕什么?”
“集团股价怎么办?这几天乱成一锅粥了!我奶奶气得住了院,你让我怎么顾得上那些?”周希禹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所以我就是那个可以被舍弃的,对吧?”井惜婕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在你们周家,我永远比不上股价,比不上你奶奶的身体,比不上那些所谓的脸面。”
“你和靖安做了什么?”周希禹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井惜婕,你能不能自爱一点?”
这句话像把刀,精准地捅进井惜婕最痛的地方。她笑着,眼泪却汹涌得像决堤的河:“什么都做了。他说他爱我,所以我什么都给了,满意吗?开心吗?”
“你疯了!”周希禹的怒吼几乎要震破听筒,“井惜婕,你他妈疯了!”
“是啊,早就疯了。”井惜婕的笑声越来越大,胸口却越来越闷,像被人死死捂住,“不是被你逼疯的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周希禹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慌乱。
“那我去死好不好?”井惜婕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可怕,“我死了,你们周家就清净了,股价也稳了,你奶奶也能安心养病了,大家就都满意了,不是吗?”
“你别用死来威胁我!”周希禹的声音发紧,却依旧硬邦邦的:“你不就是想分手吗?好,我成全你!”
井惜婕没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胸口的憋闷感越来越重,她想起早上哮喘犯了,只喷了药剂没吃药,刚才情绪一激动,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她扶着墙滑坐在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笑了,伸手“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门外的靖安其实一直没走。他靠在门板上,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疼得喘不过气。听到“锁门”的声响时,他猛地直起身,刚才还带着哭腔的对话突然断了,房间里静得可怕。
“婕婕?婕婕!”靖安的声音带着颤,手指用力敲着门板,“你在里面干嘛?开门!”
里面传来井惜婕断断续续的声音,气若游丝:“我……自己静一静……”
“不行!你开门!”靖安的手开始抖,他知道她有哮喘,刚才那通电话足够让她情绪崩溃,“你别犯傻,开门跟我说说话!”
“不会……”井惜婕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声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
靖安的心跳彻底乱了,他用拳头砸着门,指节撞得通红:“婕婕,求你了,开门!我错了,我不该逼你,你开门好不好?”
里面再也没有回应。
楼下的住户早就被楼上的动静闹得睡不着,此刻急促的砸门声像擂鼓,终于有人忍不住冲上来,拍着门喊:“小伙子你干什么呢?大半夜的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靖安敷衍地说了句“对不起。”,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一种强烈的恐惧攫住了他——她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转身疯了似的冲回房门口。邻居被他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她锁门了!她有哮喘!”靖安的声音嘶哑,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他用手握成拳狠狠砸向门锁,“砰!砰!砰!”
金属撞击的脆响刺耳,门锁却纹丝不动。他急得眼睛发红,抬脚就往门板上踹,一下比一下用力,脚撞在木头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婕婕!我要进来了!你躲的开吗!”他吼着,喉咙里像堵着棉花。
又是三脚猛踹,“咔嚓”一声,门锁终于崩开,门板应声向内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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