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很久,井惜婕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突然轻声问:“安安,我是不是很糟糕?”
靖安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眼神温柔得能化开夜色:“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可是我……”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语气坚定,“过去的事不是你的错,被伤害也不是你的错。婕婕,你值得被好好爱,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井惜婕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的眼泪里,没有委屈,没有不甘,只有卸下所有伪装后的轻松,和被温柔接住的暖意。
靖安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车窗外的霓虹在他眼底明明灭灭,他在心里默默说:婕婕,没关系,以前的路你走得太苦,以后的路,我陪你慢慢走。
车驶离了学校的方向,朝着新家的路灯一路开去。夜色依旧深沉,但车厢里的光,却亮得足以驱散所有阴霾。
靖安刚想开口安慰,井惜婕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顾宣哥哥”四个字。她接起电话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和周希禹的对峙像场噩梦,余悸还没散去。
“妹妹,哥这边临时加了个急会,最近公司一堆事没理顺,今晚怕是没法陪你了。”顾宣的声音里带着歉意,背景里隐约能听到键盘敲击的脆响,“抱歉啊。”
“没事的哥。”井惜婕扯了扯卫衣的衣角,布料被攥得发皱,“我……我跟靖安在一起,刚才在学校门口碰到周希禹了,我还了他一巴掌。”
“你们碰面了?”顾宣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沉了下去,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庆幸,“打得好!早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那你今晚……”顾宣顿了顿,显然在盘算,“要不先来我家?我把密码给你,等我忙完这阵就回去。”
“不用了顾宣哥。”靖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插进来,他伸手轻轻拿过井惜婕的手机,语气沉稳得让人安心,“我带婕婕回我那了,我嫂子来我家陪着她,我和靖平睡。你那边安心忙,她在我这,放心。”
电话那头的顾宣明显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忘敲警钟:“行吧,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我连夜赶过去拆了你家大门。”
靖安低笑一声,眼神扫过副驾上红着眼圈的井惜婕,语气里裹着藏不住的珍视:“放一百个心,她是我宝贝,舍不得。”
挂了电话,车厢里又安静下来。井惜婕把脸转向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她脸上明明灭灭,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周希禹那些龌龊的话,像脏水一样泼在她心上,更难堪的是,全被靖安听了去。她不敢看他,只能假装研究窗外的夜景,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掌心。
靖安余光瞥见她紧绷的侧脸,悄悄调低了空调风速。他记得她小时候一吹冷风就容易头疼,现在虽然没说,但眉头蹙着的样子,显然没缓过劲来。他从后座拎过个帆布包,掏出瓶牛奶递过去:“刚才训练完顺手买的,喝点缓一缓。”
瓶身的温度和靖安的细心,透过井惜婕的掌心漫开来,虽然愣了愣,却还是在接过来时小声说了句“谢谢”,吸管戳进去时,甜丝丝的奶香冲淡了点喉咙里的涩。
车开进靖安住的高档大平层区域时,电子门无声滑开,沿着植满香樟的车道往里走,每家的落地窗外的庭院灯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像件静置在夜色里的艺术品。井惜婕看着那片亮着暖光的玻璃幕墙,突然叹了口气:“明明说好了住寝室的,这算什么事啊。”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无奈。
靖安停好车,绕到副驾替她开门,指尖碰到她手腕时,特意留意了下——刚才被周希禹攥过的地方,红痕还没消。他没提这事,只是牵着她往玄关走,指纹锁识别的瞬间,室内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挑高的客厅里,意大利手工地毯铺在大理石地面上,极简风的沙发旁摆着株半人高的琴叶榕,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我不放心你住校。”靖安换鞋时,弯腰替她拿出双粉色的毛绒拖鞋——尺码刚刚好,显然是特意准备的,“周希禹那状态,跟疯狗似的,万一再堵你怎么办?”
井惜婕踩着柔软的拖鞋走进客厅,看着茶几上那束刚换过水的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突然觉得喉咙发堵:“对不起啊安安。”她低头抠着沙发扶手上的皮质纹路,“让你听到那些……恶心的话了。明天顾宣哥不忙了,我就搬去他家住,我也会跟我爸妈说清楚的。”
靖安从厨房端来杯温水,放在她面前的水晶杯垫上,杯壁的温度刚好不烫手。他没坐,就站在她面前,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在他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眼神却亮得惊人:“婕婕,你还会给我机会吗?”
井惜婕猛地抬头,撞进他盛满期待的眼眸里,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她别过脸,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耽误你了。安安,我们不能在一起,也不该在一起。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只会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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