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拐进酒店环路,鎏金的“翡榭”二字就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门童穿着笔挺的制服上前开车门,水晶吊灯的光芒透过旋转门漫出来,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香氛。
“哥,这地方不是酒店吗?”井惜婕抱着宠物包,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包带,摸不透顾宣到底要做什么。
顾宣冲门童递了个眼色,两人把车钥匙给了他。顾宣笑着拍了拍井惜婕的后背:“走。”他熟门熟路地领着两人往电梯厅走,路过大堂里巨大的水族箱时,点心在包里“汪”了一声,盯着里面游弋的鲨鱼直甩尾巴。
包厢在3楼,推开门的瞬间,井惜婕就被里面的排场惊住了:长桌铺着暗纹桌布,水晶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墙上的投影正实时转播着隔壁包厢的画面——那是间更宽敞的宴会厅,长条桌两边坐满了人,连餐具都是定制款。
“这是……”靖安刚要开口,就被顾宣按住肩膀。
投影里,周希禹穿着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频频看表,指尖在桌下捻着餐巾。他身边的李韫森穿着香槟色礼服,妆容精致,正笑着给对面的老太太夹菜,耳坠上的碎钻闪得人眼晕。
“那是周老爷子,”顾宣压低声音,指着主位上的老者,“旁边是他儿子,周希禹他爸,你看那眉头皱的,估计没少给周希禹施压。”他又指向另一边,“李韫森她奶奶,以前是外交官,你看那坐姿,气场够强吧?”
井惜婕盯着屏幕,忽然发现周希禹的手一直攥着,指节泛白。李韫森递给他一杯水时,他没接,反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僵硬。
“他们在谈订婚细节,”顾宣翻了页笔记本,调出份文件投影在旁边,“周家和李家要合并产业,这门婚事是交换条件之一。你看这合同条款,连李韫森嫁妆里要带多少股份都写得明明白白。”
靖安的目光落在周希禹身上,那人正低头听父亲说话,嘴角扯出个敷衍的笑,和当初追井惜婕时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判若两人。“这就是你当初一门心思要嫁的人?”他侧头看井惜婕,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
井惜婕突然笑了,伸手戳了戳屏幕上周希禹紧绷的侧脸:“以前觉得他挺厉害的,现在看来……像个提线木偶。”她想起周希禹说过“婚姻就是资源置换”,当时只觉得他现实,现在才明白,他自己就是这场置换里最身不由己的那个。
投影里,周老爷子敲了敲桌子,周希禹立刻转回身,弯腰应了声“好”,那顺从的样子看得井惜婕心里发堵——原来他所谓的“掌控一切”,不过是在长辈面前的伪装。
“看到了?”顾宣关掉投影,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这就是你当初差点跳进去的火坑。他们谈的不是感情,是生意。”
点心不知什么时候从包里钻了出来,趴在地毯上啃着顾宣给的狗饼干,尾巴扫得地板沙沙响。井惜婕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突然觉得手里的温热比屏幕里的荣华富贵实在多了。
“谢了哥。”她抬头时,眼里的迷茫已经散了,“以前是我傻,但是我早就想通了,不会为这种事情再难过了,你们放心。”
靖安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他没说话,但指尖传来的力度,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顾宣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清了清嗓子:“行了,目的达到。想吃什么?这酒店的惠灵顿牛排不错,算哥赔罪,刚才没提前跟你们说。”
“我要吃甜品!刚好和你最近要上新的做个对比,你也能取取经。”井惜婕眼睛一亮,刚才在投影里看到的巧克力蛋糕,好像就是这家酒店的招牌款。
靖安笑着帮她拉开椅子:“少吃点甜的,我们就随便吃点吧,等下还要去宠物商场。”
“就吃一点点!”井惜婕冲他吐了吐舌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原来真正的轻松,是看清了过往的荒唐后,还能笑着珍惜眼前的人。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和靖安交握的手上,暖得像春天。
转盘上的银质餐盖被一一掀开,蒸腾的热气裹着香气漫开来——波士顿龙虾卧在碎冰上,螯钳被细心地敲开,露出雪白的肉;低温慢煮的和牛泛着粉润的光泽,旁边摆着鎏金小碟装的黑松露酱;奶油蘑菇汤盛在高脚瓷碗里,面上浮着层金黄的酥皮,轻轻一碰就簌簌掉渣。
井惜婕叉起一块香煎鹅肝,看着旁边水晶盅里的鱼子酱,忍不住挑眉:“哥,你确定这是给我们三个吃的?光这道鱼子酱,够我半个月生活费了。”
“吃你的。”顾宣用银勺给她舀了勺龙虾汤,“这家的主厨是米其林三星挖来的,尝尝这汤底,用龙虾壳吊了十二个小时,没加一点味精。”他说着瞥了眼靖安,对方正把剥好的龙虾肉塞进井惜婕碗里,指尖沾了点酱汁,井惜婕自然地递过纸巾,两人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靖安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笑了笑,把另一块简单煎制的牛排切好,放进点心的专用餐碗里——那碗是酒店特意准备的骨瓷款,边缘描着金边。小狗嗅了嗅,小口小口地嚼起来,尾巴在地毯上轻轻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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