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这场她用心筹备的生日宴,到最后会不会变成一场笑话——她这个“女主人”,拿着邀请函,带着女儿,小心翼翼地走进属于“他”的宴会,看着他和别人言笑晏晏,而自己,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需要一张纸来证明。
秋风从半开的窗户里钻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她拢了拢身上的薄外套,脚步却没停——该买的菜要去买,该做的事要去做,哪怕心里清楚,杨国梁那三言两语的哄劝,不过是把她的委屈轻轻扫到了角落,没解决,也没消失,只是暂时被她自己压了下去而已。可除了这样,她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周末的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穹顶,在地板上织出晃眼的光斑。杨娜拽着林以安的胳膊穿过人群时,发尾都带着雀跃的弧度——能把林以安从他那间总亮着灯的工作室里拉出来,她前前后后磨了快一个星期。
“就这家!”她在一家挂着蕾丝窗帘的女装店前停下,仰头冲林以安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我妈上次说这儿有几条裙子特别适合小姑娘穿。”
林以安靠在店门口的罗马柱上,没应声。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帽子随意扣在头上,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指尖夹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然是刚从什么急事里抽出身。
杨娜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拽着他就往里走。店里挂着各式各样的裙子,雪纺的、纱质的、棉布的,被暖黄的灯光照着,泛着柔和的光泽。她一眼就盯上了条鹅黄色的泡泡袖连衣裙,拎起来往身上比了比,又巴巴地跑到林以安面前:“林以安,我穿这个好看吗?”
林以安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扫了眼裙子,又落回屏幕上,指尖还在快速滑动着什么,嘴里含糊地应了声:“嗯。”
“你都没好好看!”杨娜跺了跺脚,把裙子往旁边的衣架上一挂,又捞起条薄荷绿的碎花裙,“那这个呢?这个总好看吧?”
“嗯。”还是一样的单音节,连声调都没起伏。
杨娜撇了撇嘴,把裙子扔回去,叉着腰瞪他:“林以安!你能不能认真点?我可是特意约你出来的!”
林以安这才按灭手机,抬眼看她。他的眼尾有点下垂,不笑的时候总显得有点冷淡,此刻皱着眉,更像在看什么麻烦事:“你挑你的,我在这儿等着就行。”
“不行!”杨娜凑到他跟前,仰着脸跟他较劲,“你得给我当参考!不然我约你出来干嘛?”
她正闹着,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往他身边凑得更近了些,神秘兮兮地问:“林以安,你知道三天后是什么日子吗?”
林以安靠回衣架上,抱着胳膊看她,语气懒洋洋的:“没兴趣知道。”
“是我爸的生日!”杨娜得意地扬起下巴,双手抱在胸前,像只炫耀羽毛的小孔雀,“今年跟往年不一样,我爸说要在铂悦酒店办宴会,到时候所有生意伙伴都会来,听说还有好几个上市公司的老板呢!”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调子,“我妈说,到时候要给我穿新鞋子,还要戴她那条珍珠手链,肯定特别好看。”
林以安的指尖在胳膊上轻轻敲了敲,没接她的话。他心里其实动了动——杨国梁的生日宴,确实是个机会。他爸的公司最近正卡在拓展业务的节骨眼上,要是能在宴会上认识几个杨国梁的生意伙伴,说不定能搭上线。但这点心思,他绝不会让杨娜看出来。
“哦?”他挑眉看她,嘴角勾出点凉丝丝的笑,“这么热闹?那你有邀请函吗?”
杨娜愣了一下,随即挺了挺腰:“当然有!我是我爸的女儿,怎么会没有?”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发虚——爸爸最近总早出晚归,有时候连饭都不在家吃,会不会真忘了给她留邀请函?
林以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慌乱,故意慢悠悠地说:“我听说这次宴会场管得严,没邀请函连酒店大门都进不去,说不定你爸忙起来就忘了。”
杨娜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不过也不是没办法。你求求我,我勉强能给你弄一张邀请函。”
杨娜说这话时,林以安眼神冷冷扫过来。杨娜被那眼神刺得心里一堵,攥着拳头别过头
店里静了会儿,只有店员整理衣服的沙沙声。杨娜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影子闷闷地想:算了,跟他置气干嘛,反正他今天能陪自己来就不错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指了指货架:“算了算了,你陪我好好挑裙子,我给你邀请函。”
这次林以安总算认真看了看。他的目光在挂满裙子的货架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一条粉色的裙子上——领口缀着几颗小小的珍珠,裙摆是蓬松的纱质,裙摆上还绣着细碎的小玫瑰。“那套粉色的,很适合你。”
杨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她跑过去把裙子摘下来,布料摸起来软乎乎的,贴在脸上都不扎。“那我试试!”她抱着裙子往试衣间跑,跑到门口又回头,扒着帘子瞪他,“你不许偷偷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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