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遒劲有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仿佛在宣告着:属于她的时代,终于要回来了。
“爸,您赶紧签一下这份文件,财务部那边等着用呢!”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不耐烦的催促,杨继宗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手里攥着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径直走向办公桌。他习惯性地将文件往桌上一放,伸手就要去够桌角的钢笔,嘴里还在念叨:“爸,就签个字,耽误不了您几分钟……”
直到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桌面,他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可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那平日里总是端着架子的父亲杨国梁,而是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面容冷艳的陌生女人。
杨继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傲慢与质问:“你是谁?谁让你坐在我爸的位置上的?懂不懂规矩!”他说着,目光扫向站在一旁的杨婕,眉头拧成一团,“杨婕,你从哪儿找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往董事长办公室带?赶紧让她滚出去!”
林婉如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桌前,冷冷地看着眼前咋咋呼呼的年轻人。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被她这么一盯,杨继宗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后背莫名窜起一股寒意,连声音都下意识地放低了些。
他局促地攥紧了手里的文件,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办公桌中央的金属指示牌上——那上面原本属于杨国梁的名字被划得漆黑,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清晰有力的字:林婉如。
“你是……林婉如?”杨继宗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小时候见过林婉如的照片,只是印象早已模糊,可此刻看着眼前人的眉眼,再联想到那个被家族刻意尘封的名字,一个荒诞却又不得不信的念头涌上心头。
“不可能!”他猛地后退一步,声音都在发颤,“我爸说……说你当年出事后,这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婉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小子,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爸的话,就那么可信?”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杨继宗慌乱的脸上,慢悠悠地补充道:“我记得,几年前杨国梁把你过继到了我名下,对外说是给我冲喜,对吧?”
杨继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件事是杨国梁私下操作的,只有家里几个核心成员知道,林婉如怎么会一清二楚?
“既然过继到了我名下,按规矩,是不是该叫声妈听听?”林婉如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杨继宗的嘴唇动了动,脸涨得通红,那声“妈”像是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口。他一直靠着杨国梁的扶持在集团里立足,从未把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放在眼里,可此刻面对林婉如的气场,他竟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林婉如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杨继宗的心尖上:“小子,你有没有想过,杨氏集团最初的股份,有百分之七十都在我名下。虽然这些年被杨国梁挪腾了不少,但核心份额还在我手里。”
她话锋一转,眼神愈发锐利:“而且,我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我有三个骨肉,就算把股份全分了,也轮不到一个人沾光。你要是乖乖听话,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可要是敢违背我,你觉得自己在杨氏,还能有立足之地?”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杨继宗的心上。他瞬间明白,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想要保住自己在集团里的地位,只能低头。
最终,他咬了咬牙,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妈。”
“大点声,我没听见。”林婉如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
杨继宗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妈!”
“这就对了。”林婉如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挥了挥手,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滚出去吧。”
杨继宗如蒙大赦,再也不敢多停留一秒,几乎是逃一般地退出了办公室,连桌上的文件都忘了拿。
杨继宗落荒而逃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办公室里瞬间恢复了寂静。林婉如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方才那股凌厉如刃的气场悄然褪去,眼底的冰冷被一层温柔取代。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一直站在一旁的杨婕身上,伸手轻轻抚上女儿的头发,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婕婕,你要不先离开这里吧。”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杨国梁估计很快就回来了。妈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看爸妈吵架,每次我们争执,你都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记忆里,女儿蜷缩在卧室门后,透过门缝偷看他们争吵的模样清晰浮现,林婉如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她不想让女儿再卷入这场成年人的纷争,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与杨国梁撕破脸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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