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方朵躺在床上,还在小声地念叨着“保险”“跳舞”。方英坐在床边,给她掖好被子,看着她带着笑容进入梦乡。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洒在方朵的脸上,也洒在那本放在床头柜上的保险单上,仿佛给这份沉甸甸的承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
方英轻轻带上房门,走到客厅。方父还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却没有看,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却一直停留在同一个版面。方英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方朵真的很喜欢跳舞,我不想让她像我小时候一样,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
方父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把报纸放在一边:“你以为我愿意凶她吗?我只是怕她以后走弯路,怕她以后后悔。”
“我知道。”方英的声音软了下来,“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支持方朵跳舞,我给她买了五份保险就算她以后一事无成,这五份保险可以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厨房里突然传来俞春花尖锐的声音,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猛地扎进她的耳朵里。“那你给你弟买了没?”俞春花端着刚洗好的草莓从厨房走出来,水珠顺着搪瓷盆的边缘往下滴,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方英的动作顿了顿,指尖捏着保险单的边角,微微泛白。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俞春花的声音又紧接着砸了过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你弟是男孩子,将来要找媳妇、要买车买房,肩上的担子重着呢。你这当姐的,怎么就光顾着你妹妹,忘了你弟?”
方英下意识地往身后缩了缩,小脑袋埋在她的卫衣衣角,偷偷观察着客厅里的动静。方父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报纸停在社会版,却没有抬头,像是默认了俞春花的话。
方英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妈,方鹏才上幼儿园,现在谈买车买房太早了。而且保险不是随便买的,要根据实际情况来。”
“什么早不早的!”俞春花把草莓盆往茶几上一放,搪瓷盆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有份安稳工作就够了。你弟不一样,他是我们方家的根,以后要撑起这个家的!”她走到方英面前,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方英,你也给你弟买五份,不对!买十份!将来他结婚、养孩子都能用得上,你这个当姐的,必须得帮衬!”
“妈,保险不是买得越多越好,要看保障范围和性价比。”方英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而且我每个月蛋糕店的收益就这么多,给方朵买完保险,再加上房租和生活费,已经所剩无几了,根本没有能力再给方鹏买十份保险。”
“没能力?”俞春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拔高了声调,“你在蛋糕店不是能接私活吗?多接几个订单,少买几件衣服,不就有钱了?你弟的事,就是你的事!将来他要是找不着媳妇,买不起房,都是因为你这个当姐的没本事,没给他提前打算!”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母亲因为顾虑小的而忽视了自己偏心,可这一次,母亲竟然要她用自己的血汗钱,去承担弟弟未来的人生,甚至把弟弟的成败都绑在她的身上,这让她感到无比厌烦。
“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方英的声音冷了下来,她拉着方朵的手,转身就往卧室走,“我还有事,先回房间了。”
“你站住!”俞春花在她身后喊着,声音里满是怒气,“方英,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你弟的保险到底买不买?你要是不买,就是不孝!就是白眼狼!”
方英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力攥紧了方朵的手。卧室门被她轻轻带上,隔绝了客厅里俞春花的咒骂声,也隔绝了那份令人窒息的偏心。
关上门的瞬间,方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方朵蹲在她身边,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说:“姐姐,你别生气,妈妈只是不知道你的难处。”
方英抬起头,看着方朵纯真的眼睛,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伸手抱住方朵,声音沙哑:“姐姐没生气,只是有点累。”
从那天起,俞春花像是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每天都要在方英耳边念叨方鹏的保险。早上方英刚起床,她就端着早饭跟在后面说:“你弟同桌的姐姐,给他买了三份教育险,将来上大学都不用愁。”中午方英下班回家,她又会拿着邻居家的例子念叨:“楼下张阿姨的女儿,给她弟买了五份重疾险,还附加了意外险,多贴心。”晚上方英准备睡觉,她还会敲开房门,苦口婆心地说:“方英,你就听妈的话,给你弟买十份保险,将来他肯定会感激你的。要是你不买,以后他找不着媳妇,可就全怪你了!”
方英一开始还会耐心解释,说保险不是这么买的,说自己的经济能力有限。可俞春花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每天重复着那些话,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复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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