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指引来到病房门口,方英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大伯父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暖意扑面而来。病房布置得格外温馨,浅色系的窗帘半掩着,柔和的光线落在床边,大伯父正坐在婴儿床旁,小心翼翼地晃着摇篮,动作笨拙却格外温柔,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正低头轻声哄着襁褓中的小婴儿。
“你们来啦!快坐快坐!”大伯父抬头看见她们,立刻笑着站起身,语气里满是喜悦,连忙招呼她们在沙发上坐下,又转身去倒热水,“路上冷不冷?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俞春花将营养品放在床头柜上,笑着打趣道:“看你这乐呵的样子,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大伯父哈哈笑了起来,眼神又落回婴儿床,语气里满是宠溺:“可不是嘛,盼了这么久,总算盼来了这个小宝贝,心里踏实多了。”说着,他转头看向方英,目光温和地问道:“方英,可有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大伯,我一切都好,您放心吧。”方英笑着点头,看着大伯父脸上真切的笑容,心里也暖暖的。
“我听你妈说,你自己开了家蛋糕店?”大伯父端来两杯热水递到她们手上,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语气里满是关切,“生意怎么样?一个小姑娘家自己打拼,肯定不容易吧?”
提到蛋糕店,方英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指尖轻轻攥了攥衣角,语气略显勉强地笑了笑:“挺好的,每天能维持着不亏不赚,慢慢来呗。”其实店里的生意算不上红火,每天的营收刚好够覆盖房租和成本,想要盈利还得再熬些日子,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也挺好的!”大伯父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满眼赞许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认可,“你一个小姑娘,能把这么大的店撑起来,还能做到不亏不赚,已经很厉害了!做生意本来就不容易,尤其是现在这行情,能稳住就很了不起了。”
他顿了顿,又认真地补充道:“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别自己扛着,尽管跟大伯说,能帮上忙的地方,大伯肯定不含糊。”
方英心里猛地一暖,眼眶微微发热。这样的关心和鼓励,她从未从自己父亲口中听到过。父亲向来认为自己没有走上公务员这条路是莫大的不孝,只会打压自己的成绩,对她的生意从不过问,更别说这样暖心的安慰和支持了。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好,谢谢大伯。”
“现在的生意确实难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大伯父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又坚定,像是在给她打气。
就在这时,床上的大伯母轻轻动了动,俞春花连忙起身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样?身子还难受吗?”
大伯母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方英:“方英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大伯父见状,连忙站起身,对方英说道:“方英,你去陪陪你大伯母,跟她聊聊天。我带咱们家的小妹妹去洗澡,刚好到时间了。”
“好。”方英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大伯母略显疲惫却满是笑意的脸,轻声说道:“大伯母,您辛苦了,好好歇着。”
大伯父小心翼翼地抱起襁褓中的小婴儿,动作轻柔得像捧着稀世珍宝,脚步轻快地朝浴室走去,背影里满是为人父的喜悦与满足。病房里的暖意愈发浓厚,方英坐在床边,陪着大伯母轻声聊着天,心里的那些委屈和疲惫,仿佛都被这温馨的氛围悄悄抚平了。
大伯母靠在床头,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柔和笑意,看向俞春花,轻声问道:“春花,最近家里都还好吧?你也别太累着自己。”
俞春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日常的无奈,却又藏着抹不去的烟火气:“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我啊,就是天生的丫鬟命,每天家里家外地转,先伺候完老的吃喝,回头又得照看两个小的,偏偏那个大的还一点不让人省心,天天净给我添乱。”
“你就是想太多,”大伯母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一旁安静坐着的方英,语气里满是赞许,“我看方英就挺好的,年纪轻轻的,自己开了家蛋糕店,能凭着自己的本事闯事业,这姑娘本事大着呢,比不少男孩子都能干。”
提到方英,俞春花脸上的神色瞬间复杂了些,眉头轻轻皱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埋怨:“好什么好!她啊,就是性子太倔,一根筋到底!当初我苦口婆心地劝她,让她好好准备考公务员,安安稳稳端个铁饭碗,将来不用这么辛苦,我也能少操点心。可她倒好,左耳进右耳出,非要跟我拧着来,跑去开了家破蛋糕店,每天起早贪黑的,赚不赚钱先不说,人都快熬瘦了,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从小到大,方英早已习惯了母亲俞春花的脾性——总是在外人面前,毫不留情地细数自己的种种“不好”。起初,她还会忍不住反驳几句,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每次换来的不是母亲的理解,而是更尖锐的指责和“我这都是为你好”的辩解。次数多了,方英也就渐渐麻木了,从最初的委屈不甘,到后来的沉默隐忍,最后竟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带着刺痛感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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