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过四点半，阳光斜斜地淌过的玻璃门，在浅木色的柜台前投下细碎的光斑。方英正弯腰擦拭最后一只刚消毒好的陶瓷餐盘，指尖还沾着温热的水汽，就听见门口风铃“叮铃”一声脆响——不是往常那种零星客人推门的轻响，而是带着一阵风的、密集的晃动。
她直起身时，瞳孔猛地一缩。
店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三四个人，紧接着又有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一个个穿着熨帖的深色西装，领口别着银灰色的徽章，神情温和却带着几分整齐的肃穆，陆续走进了这家小甜品店。原本宽敞的过道瞬间被填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香水，与柜台后刚烤好的黄油蛋糕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又突兀的氛围。
方英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纯棉的布料沾了瓷砖上的水渍，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看着不断涌进来的人——前后不过三分钟，小小的店里竟站了近二十人，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地排队，目光落在墙上的菜单板上，没有喧哗，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发什么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英才猛地回过神，看见舒文相端着一碟刚做好的提拉米苏从后厨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点可可粉。他顺着方英的目光看了眼排队的人群，眉梢挑了挑，却没多惊讶，只是把餐盘放在柜台上，推了推她的胳膊：“快点给客人打包蛋糕，你看最前面那位先生，都等半天了。”
方英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捡起地上的抹布塞进围裙口袋，手指有些发颤地拿起打包盒：“舒文相，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慌乱，今天才第一天营业，选址虽然在市中心，科可是没有什么名气，几个小时过去几乎没有什么人，本以为今天只能亏本，怎么会突然涌来这么多穿着考究的人？
舒文相一边帮她掀开蛋糕保温柜的玻璃门，一边笑着打趣：“还能为什么？许是我们的蛋糕香，顺着风飘到十里八乡去了。”他拿起夹子夹起一块芒果慕斯，动作熟练地放进盒子里，“你闻这黄油香，早上烤的时候，隔壁的人都跑过来问能不能预定呢。”
“不是……”方英摇摇头，目光扫过排队客人领口的徽章——那徽章的样式她见过，前几天李欣朵来店里帮忙布置时，手机屏保上萧允南的西装领口，就别着一模一样的标志。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声音里带了点笃定的急切：“这些人……都是萧氏集团的。”
舒文相夹蛋糕的手顿了顿，抬眼仔细看了看最前面那位客人胸前的徽章，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难怪看着气质不一样。那肯定是因为欣朵的关系啊，除了她，谁能让萧氏的人集体来咱们这小破店打卡？”
“你先忙！”方英猛地抓住舒文相的手腕，语气急切，“我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后厨，狭小的空间里还飘着烤箱余温带来的麦香。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僵硬，按了三次才准确拨通李欣朵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喂？方英？”李欣朵的声音带着雀跃，背景里似乎有轻轻的钢琴声，“开店第一天怎么样？生意好不好？”
“挺好的，店里都坐满了。”方英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有激动，更有说不清的暖意。她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笑声，眼眶忽然有点发热，“欣朵，店里的人……都是萧氏集团的，对不对？”
电话那头的笑声顿了顿，随即传来李欣朵带着点狡黠的语气：“什么？”
“真的谢谢你。”方英的声音放轻，带着哽咽的鼻音。
“谢什么呀。”李欣朵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理所当然，“你忘了？萧允南也是你的闺蜜夫啊！”
方英忍不住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滴在沾着面粉的围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因为你，我的店里才能来这么多人，”她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欣朵，你帮我给萧允南转达一下谢谢，麻烦他特意安排这么多人过来。”
“不用谢他。”李欣朵笑着说，语气里带了点小得意，“他好歹也是你的闺蜜夫，帮衬小姨子（哦不，是闺蜜）的生意，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方英被她逗得破涕为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透过后厨的小窗户看向前厅，舒文正拿着菜单和客人沟通，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排队的客人们没有催促，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目光落在玻璃柜里的蛋糕上时，带着真诚的好奇。阳光穿过窗户，在每个人身上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原本带着距离感的西装革履，此刻竟也染上了几分烟火气。
“那……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方英轻声问，“我给你们留了刚烤好的熔岩蛋糕，还热着呢。”
“还不知道”李欣朵的声音轻快起来，“萧允南这几天都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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