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带着深秋的凉意。方英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头痛欲裂,昨晚哭了太久,眼睛又酸又胀。
她在床上静坐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客厅里一片寂静,想来舒文相已经走了。想到这里,她心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但很快又被昨日的委屈和失望覆盖。
她起身下床,轻轻拉开卧室门,准备去洗漱。然而,门刚打开一条缝,她的动作就猛地顿住了。
舒文相正蜷缩在卧室门外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熟睡。他身上只穿着昨天那件白色的店员制服,显然是一夜未眠,守在了这里。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即使在睡梦中,神情也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显得有些冷硬的轮廓,此刻在清晨柔和的天光下,竟透着几分脆弱。
方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昨晚那些尖锐的质问和冰冷的失望,在看到他这副模样时,瞬间消散了大半。她没想到,舒文相会在门外守她一夜。
她蹲下身,看着他熟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她伸出手,想要碰碰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昨日的委屈还在,那份被刻意疏远的感觉也还在,她无法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方英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尽量放轻脚步,绕开他走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她换了衣服,再次经过门口时,舒文相恰好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方英,眼神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变得清醒而紧张。他连忙撑着墙壁想要站起来,可能是蹲坐太久,腿有些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方英,你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试探,“你等我一会,我去洗漱收拾一下,马上就好,然后和你一起去店里。”
方英看着他,没有说话。她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好。她的心里软了软,但嘴上却依旧硬邦邦的:“不用了,你慢慢来吧……或者,不来也行。”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像一层薄冰,覆盖在两人之间。
舒文相脸上的期待瞬间黯淡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挽回,但看着方英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知道,她还在生气,自己昨晚的沉默和隐瞒,确实伤了她的心。
方英没有再看他,转身拿起玄关处的包,开门走了出去。关门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心上。
走出小区,清晨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方英裹紧了外套,加快了脚步。她不想再想舒文相的事,只想赶紧到店里,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蛋糕店的门被推开时,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方英熟练地打开灯,暖黄的光线驱散了店里的阴冷。她换上工作服,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和面、打奶油、整理模具。
往常这个时候,舒文相总会比她早到一会儿,已经把烤箱预热好,甚至会给她带一杯热乎的豆浆。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做蛋糕胚,一个裱花,偶尔相视一笑,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可今天,店里只有方英一个人的身影。她按照往常的流程忙碌着,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和面的时候,力道没掌握好,面团和得有些硬;打奶油时,又不小心溅了自己一围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店门再次被推开,舒文相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理过,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底的红血丝也没有消退。
“我来了。”他轻声说,试图打破沉默。
方英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继续专注地给蛋糕抹奶油。
舒文相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做准备工作。他打开烤箱预热,又拿出鸡蛋开始打发。整个过程中,他几次想开口和方英说话,都被她冷淡的态度堵了回去。
店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和两人之间沉默的呼吸声。他们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各自忙碌着,却刻意避开对方的目光,连身体的距离都保持得远远的。
舒文相准备烤蛋糕胚,需要方英递给他打好的奶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方英,奶油好了吗?”
方英停下手中的活,把奶油盆递给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放在他手里,而是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操作台上,然后立刻收回了手,仿佛多碰一秒都会被烫伤。
舒文相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操作台上的奶油盆,心里一阵酸涩。他知道,方英还在生他的气,这份生疏的距离感,比昨天的争吵更让他难受。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就一直这样相处着。有客人来买蛋糕时,方英会强打起精神,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而舒文相则负责打包、收钱。面对客人的询问,他们会简短地回答,但彼此之间却没有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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