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那个死妈活着的时候折磨我们一家,吸我们的血,现在死了还是阴魂不散!”方梁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穿了俞春花的心脏。“她这辈子就知道为你哥哥们着想,到死都要拉着我们垫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不是跟她一伙的?”
“我没有……”俞春花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浓的哭腔。她真的不知道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直到催债人找上门,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份证被母亲拿去贷了款。可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没有?那七十万是天上掉下来的?”方梁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和失望,“俞春花,我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娶你这么多年,我没得到过你妈一个好脸色,现在还要替你妈还这笔天文数字的债!”
“你说现在怎么办?说话!”方梁步步紧逼,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俞春花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哀求。“我……我会想办法的,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她不知道自己能想出什么办法,亲戚朋友那里早就借遍了,家里的积蓄也早已被母亲以各种名义拿走,如今的她,就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看不到任何希望。
“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方梁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绝望,“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俞春花,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也不用拖累我们了!”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俞春花的心上,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怔怔地看着方梁,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那个曾经对她许下过承诺、说要护她一生周全的男人,如今竟然对她说岀这样绝情的话。
方梁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胸口的怒火似乎发泄了一些,却又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取代。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卧室走去,“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和绝望都关在门外。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震得俞春花耳膜发疼。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白炽灯的光依旧刺眼,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她蜷缩在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哭得撕心裂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这笔七十万的烂账该如何偿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孩子们纯真的眼神,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濒临破碎的家。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冰冷的地板上,也照亮了俞春花脸上未干的泪痕。她就那样静静地蜷缩在那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无边的黑暗和绝望中,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这个寒冷的夜晚。
夜色像一块沉重的黑布,将整栋居民楼裹得密不透风。俞春花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楼梯台阶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又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没有一点力气。客厅里的白炽灯还亮着,那束光曾是这个家最温暖的慰藉,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照亮了地上未干的泪痕,也照亮了她心底的绝望。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朝着顶楼天台的方向走去。七十万的债务像一条毒蛇,死死地缠在她的脖颈上,方梁绝情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碎了她最后的希望。她想,或许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不用再背负这笔永远还不清的债,不用再面对方梁的指责和怨恨,也不用再担心拖累孩子们的未来。
就在她即将踏上通往天台的最后一级台阶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女儿方朵的声音,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疑惑:“妈,你要去哪里?”
俞春花的身子猛地一僵,脚步顿住了。她缓缓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试图掩饰眼底的疲惫和绝望:“没什么,妈就是有点闷,想上去透透气。”
方朵今年刚上小学,心思细腻敏感,看着母亲苍白憔悴的脸,还有那双红肿的眼睛,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安。“妈,这么晚了,天台上黑,又有风,你要透气就在家里开窗户好了,上去多危险啊。”她上前一步,想拉住母亲的手。
俞春花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女儿的触碰。她怕自己温热的眼泪会忍不住掉下来,怕自己的情绪会崩溃,更怕女儿看出她心底的念头。“你别管,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语气却刻意变得强硬。
说完,她不再看方朵,转身就往天台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方朵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眷恋,还有一丝方朵看不懂的决绝。然后,她快步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天台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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