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韩谈:“明日午时,这九处设宣讲亭。不派官吏,只请真正用过水车的农户来讲。讲清楚一件事:原来十个人踩一天翻车,只能灌两百亩;现在一个人守水车,能灌八百亩。省下来的人力,可以种菜、织布、修渠。”
“若有人闹事呢?”
“不许动武。”陈砚语气平静,“只让扩音铜筒放大声音,压过喧哗。云姜配的醒神香也带上,焚一炉,让人听得清、记得住。”
他又看向韩姬:“讲稿我亲自写。每篇结尾加一句——‘此策出自陛下亲授,非某臣私意’。要让百姓知道,这不是哪个官员的主意,是朝廷定的大计。”
韩姬点头。“扩音筒我可以再调一次,加个共鸣腔,声音能传得更远。”
“去办。”
韩谈犹豫了一下:“若世家派人混进去,故意问些刁钻问题呢?”
“欢迎问。”陈砚淡淡道,“我们准备了答问册。比如‘水车耗材否’?答:桑木可替,铁铆可熔旧箭重铸。‘伤地气否’?答:渠水照流,田亩增产,何来伤损?所有答案,皆依实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这一轮,不是比谁力气大,是比谁说得真。他们靠鬼神吓人,我们靠事实服人。”
话音落下,外头传来轻微响动。一名影密卫在门外低声禀报:“东市药铺那个散符的巫祝,今早又出现了。他身边多了个穿灰袍的年轻人,说话时总低头,像是怕人认出脸。”
韩谈立刻看向陈砚。
陈砚却没动,只是将手中最后一份讲稿放下,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盯住那个灰袍人。”他说,“别抓,别惊动。让他继续说,说得越多越好。”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天光已亮,宫道上几名农夫模样的人被引入偏殿,手里还攥着粗布包袱。
“第一批讲者到了。”他说。
韩谈退出去安排事宜,韩姬 linger 在原地,手指轻轻抚过发间银簪。簪头微热,像是刚被人握过。
陈砚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她摇头。“没有。”
“那就去准备铜筒。”
“是。”
她转身走出东阁,脚步轻稳。廊下风起,吹动她耳坠上的微缩浑天仪,轻轻一晃。
陈砚回到案前,提起笔,在新竹简上写下第一句讲稿:“诸位乡亲,我本是个种地的,去年还靠人力翻车浇田……”
笔尖流畅,墨线清晰。
外头,一名农夫正被引至厢房,口中念叨:“真要说啊?我能说我家田多收了三石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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