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与姬发刚刚自幽冥还阳,神魂尚未完全稳固,便被营中将领七嘴八舌的禀报淹没了。听着混乱的信息叙述,两人的心不断下沉。普通士几乎没有兵伤亡,但军中将领折损超过三分之二!阐教三代弟子全军覆没,尽数被擒!
在所有坏消息中,最让姜子牙心生警惕的,却是关于副教主燃灯道人的异常表现。据多名将领隐晦提及,在他与姬发“身亡”期间,燃灯虽表面焦急,但某些细微举动,尤其是在两人复生时阻止灭火,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违和感。这位阐教副教主,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忠诚。
翌日,经过一日调息,姜子牙强打精神,坐于大帐首位,与广成子、赤精子等阐教仙人共同商讨应对之策。帐内气氛凝重,十二金仙个个面色难看。他们虽心疼自家弟子,在阵中每日受削魂蚀体之苦,但对于那座凶名赫赫的九曲黄河大阵,却是心有余悸。
此前他们不是没有尝试破阵,集十二位大罗金仙之力强行闯入,结果差点全军覆没。阵中煞风浊浪诡异无比,专伤道基,污损法宝,若非最后关头广成子祭出元始天尊赐下的保命神符,强行撕开一道缺口,他们恐怕早已步了弟子后尘。即便如此,逃出大阵亦有数人顶上三花被削,胸中五气消散,万年苦修付诸东流,修为跌落大罗之境,代价惨重至极。
讨论良久,硬闯无望,师尊又不能直接出手。最终,姜子牙提出了一个看似冒险的建议:“不如由我独自前去,与三霄娘娘谈谈。此事终究因赵公明师兄之事而起,或许……尚有转圜余地。”
众人面面相觑,虽觉希望渺茫,但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让姜子牙前去一试。
“三位仙子当面,姜尚有礼了。”
姜子牙骑着通灵的四不像,独自来到九曲黄河阵外,对着迷蒙翻滚的阵势遥遥一礼,声音清晰地传了进去。
阵内核心,三霄同时睁开了眼眸,神念外放,看清阵外之人后,脸上均露出惊疑之色。
“嗯?!他不是死了吗?怎会……”琼霄讶然道。
碧霄柳眉倒竖,煞气盈面:“哼!复活了不躲起来,还敢来此聒噪!大姐,不如我们再杀他一次,看他还能不能活过来!”
云霄相较于两位妹妹,更为沉稳。她凝视着阵外神色平静的姜子牙,抬手制止了碧霄:“稍安勿躁。他能死而复生,此事透着蹊跷。且听听他说些什么。”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姜尚能复活,那她大兄赵公明,是否也……
只听姜子牙继续道:“三位仙子此番举动,姜某知其原因是为兄报仇,情有可原。姜某斗胆一问,若……若仙子之兄长,并未真正陨落,仙子可否高抬贵手,放过阵中阐教三代弟子?若仙子心中怨气难平,姜某愿以此残躯,抵偿仙子丧兄之痛。”
“你此言何意?!”碧霄按捺不住,厉声喝道,“我大兄尸身乃我们姐妹亲自收敛,气息全无,安能有假!”
姜子牙不卑不亢,解释道:“仙子息怒。姜某身死之后,神魂曾入地府,亦感知封神榜牵引。然而,据姜某所知,公明师兄之神魂,并未被封神榜收录,亦未在地府留下痕迹。其魂魄下落,已成谜团。故而姜某大胆猜测,公明师兄……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并未真正道消。”
云霄闻言,秀眉紧蹙,陷入沉思。姜子牙的话,与她之前得知大兄法宝自行消失的疑点基本吻合。难道……大兄真的未死?只是被困于某处,或是被某位大能所救?
沉吟片刻,云霄心中有了决断,清冷的声音传出大阵:“姜子牙,你所言虽无法证实,但亦非全无道理。我等可以暂时释放阐教三代弟子,亦可撤去这黄河大阵。”
姜子牙心中一喜,忙道:“仙子深明大义,姜某感激不尽!”
“且慢,”云霄话锋一转,提出条件,“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尔等需全力助我姐妹寻回大兄下落,活要见人,……第二,陆压,以及燃灯,需硬接我姐妹三人合力一击!”
姜子牙心知这是三霄的底线,拱手道:“仙子条件,姜某需回营商议,稍后回复。”
回到西岐大营,姜子牙将三霄的条件告知众人。营帐内顿时一片沉寂。助寻赵公明尚可商量,但让陆压与燃灯硬接三霄合力一击,风险未知。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陆压道人却是一脸淡然,率先表态:“钉头七箭书确是我传授的,他因此法而死过一次,我出面受这一击,理所应当,算是了结此番因果。这一击,我受了。”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无形中将压力给到了燃灯。
众目睽睽之下,燃灯脸色变幻,若他此刻退缩,不仅颜面尽失,更坐实了心中有鬼。他只得硬着头皮,沉声道:“既然陆压道友都应下了,贫道……亦无不可。”
翌日清晨,黄河岸边气氛肃杀。姜子牙陪同陆压、燃灯二人,再次来到九曲黄河阵前。
“三位仙子,人已带到。还望仙子……手下留情。”姜子牙对着大阵方向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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