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性的时刻,在压抑得让人想挠墙的等待后,终于他娘的来了!天空很给面子,月亮公公直接请了病假,乌云大妈把天空捂得像个密不透风的黑丝绒窗帘,一丝光都不漏。海面上还飘着湿漉漉、黏糊糊的灰白色海雾,能见度低得感人,五步之外人畜不分。海浪似乎也懂得看气氛,收敛了嚣张的气焰,只剩下一种慢悠悠、沉甸甸的晃动,像极了吃饱了撑的巨兽在打盹。这环境,简直是给潜行开了官方外挂,但也像极了恐怖片的标准开场——前方高能,随时可能跳脸!
“海鹞号”,这艘历经沧桑、饱经风霜的老船,此刻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安静而又小心翼翼地漂浮在离岸很远的深水区,仿佛生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它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孤独者,默默地忍受着周围的寂静和黑暗。
船上的所有灯火都被熄灭了,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就连那原本可能会发出滋啦声响并冒出火星的厨房灶台,也被紧紧地盯着,不敢有丝毫的动静。整个甲板上的空气异常凝重,仿佛可以直接用来腌制咸菜。每一次呼吸都让人感觉像是在吸入一块湿冷的抹布,那股子寒意和湿气直往人身体里钻,同时还伴随着一种“前途未卜”的焦虑味道,让人心情愈发沉重。
那艘可怜巴巴的小艇被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绳索摩擦船舷的“吱纽”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吓得陈远差点心肌梗塞。小艇落在漆黑的海面上,像个喝醉了酒的树叶,晃悠得那叫一个随心所欲。
太子朱载堃深吸一口能冻透肺管子的、咸腥味十足的冷气,目光跟探照灯似的扫过陈远、沈青璃和脸色白得跟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的利玛窦神父。他眼神里透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用力地、跟拍西瓜似的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兄弟们,上路了!然后他率先抓住那冰冷剌手的绳网,动作略显僵硬但异常坚定地往下出溜。陈远心里一边吐槽“这绳网质量行不行啊”,一边硬着头皮跟上,感觉手心出的汗都能直接给绳子做防滑处理了。利玛窦神父则在胸前疯狂划十字,嘴里用拉丁语念叨着大概是“上帝保佑千万别喂了鱼”之类的话,颤颤巍巍地抓住了绳子。沈青璃则依旧是那个画风不同的存在,她像只暗夜里的黑猫,悄无声息地最后一个滑下,落地时轻飘飘的,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仿佛地心引力对她开了特权。
留守的林老大和几个水手,在船舷边化成了几尊忧郁的望夫石,没有言语,只有黑暗中沉重的凝视和“你们保重我可能先溜了”的微微颔首。缆绳一解,小艇轻轻一颤,正式沦为海上孤儿,开始了作死之旅。
“划。”太子的指令言简意赅,跟特务接头似的。
陈远和那位人狠话不多的“老鬼”水手,操起木桨,像做贼一样把桨叶轻轻探进墨汁般的海水里,开始用力。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动了海里睡觉的龙王。桨叶入水、划动、出水,力求达到“润物细无声”的境界,只发出一点点“咕噜”声,瞬间就被海浪的哼哼声吞没。小艇开始以一种老年人散步的速度,朝着那片巨大、漆黑、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海岸线磨蹭过去。
沈青璃稳坐船头,整个人进入“省电模式”,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陈远感觉她就像个人形雷达,耳朵竖得比兔子还尖,眼睛瞪得比猫头鹰还大,扫描着前方一切可疑动静。她是这条贼船在黑暗里的指路明灯(虽然是黑的),是决定大家会不会开局就GG的关键NPC。
小艇在雾和夜色里慢悠悠地飘着,时间过得比蜗牛爬还慢。每一秒都像是在玩扫雷,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炸。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像打鼓。未知的恐惧像条湿冷的蛇,缠得人喘不过气。陈远的脑子不受控制地开始播放小电影:黑暗中突然冲出一艘挂着“严”字旗的巡逻船、悬崖上“唰”地亮起探照灯、甚至水里冒出个拿着武士刀的水鬼……远处随便一声海鸟叫或者浪花拍石头的声音,都能让他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
【陈远内心疯狂刷屏(自带弹幕效果):要了亲命了!这心理压力比期末考挂科还大!简直是在玩真人版《刺客信条》地狱难度,还是不能存档不能SL大法的那种!系统啊系统,你个坑货关键时刻掉线!给个地图提示也行啊!老天爷保佑,千万别给我刷个精英怪巡逻队,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啊!这破桨怎么这么重,胳膊要断了……】
最刺激的环节来了。小艇磨蹭到海岸边,发现这地方压根不是浪漫的沙滩,全是狰狞的黑色礁石,跟怪兽的牙齿似的。浪花在这里变身狂暴战士,砸在礁石上“砰砰”响,溅起一片白沫子。这鬼地方一看就不是给人登陆的,但正因为鸟不拉屎,才有可能没重兵把守。
正当小艇在礁石缝里艰难前行时,沈青璃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一只手,就像交通警察指挥交通一样,打了一个“停”的手势。陈远和老鬼见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立刻停止了动作,小艇也随着海浪的起伏而微微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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