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陈青对大妮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我真不想多嘴;若不是看大妮愿意开口,就凭你那混蛋儿子,我哪会把这些事都告诉你们?你们要谢,得先谢大妮——她还念着你们以前对她的好,愿意把陈青和陈家旺的那些丑事、丢人的事说出来,我这老婆子才跟着开口的。”国强娘听了,忙解释道。
“有些话呢她文化人不好意思讲,我来说倒也没什么。我看你们夫妻俩虽是当官的,但明事理、懂分寸,所以今天说的这些,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认了啊。毕竟陈家旺是国强的嫡亲三叔,按道理我们本不该多言,全是看在大妮还对你们有份情分,才把该说不该说的都摊开了。你们回去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总之太感谢您肯说出这些实话了!”高爱江连忙回应,“不瞒您说,来之前我们就有些预感,对陈青也一直存着怀疑,只是没想到实际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离谱。我们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这要是成了,不把大壮给毁了吗?我们家以后也别想有安生日子,指不定大壮要戴多少顶绿帽子呢!大嫂、大妮,真是谢谢你们了!”
夫妻俩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满脸感激地望着二人,高爱江同时握了握国强娘的手。
张素琴也拉起张大妮的手,细细摩挲着——那双手从前细皮嫩肉,如今已变得粗糙不堪。
她红着眼眶轻声说:“大妮啊,没能把你娶进门当儿媳,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你以后就当我干闺女吧!其实你跟大壮处对象那阵,我就早把你当亲闺女疼了,咱往后就以母女相称,行不?”
“行!那我以后就喊您干娘!”
“哎,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张素琴一把将张大妮拥入怀中,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一旁的高爱江欣慰地笑了,国强娘也跟着点头微笑。
“不瞒二位领导,我对大妮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打心底里稀罕她。”国强娘望着高爱江夫妻二人,诚恳地说道:”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咱能力有限,日子过得苦,一想到这就心疼,就觉得委屈了她。你们既然也认了大妮这个干闺女,要是不违反规矩,以后就请多照看她些。”
高爱江连忙应道:“大嫂您放心!我们肯定把大妮当亲闺女待。虽说没缘分让她进门做儿媳,但往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有能帮上忙的地方绝不含糊。”
“那太谢谢你们了!”
过了一会儿,陈国强也起床了,张大妮又忙着给几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高爱江夫妻俩的目光落在陈国强身上,看着他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男子汉的稳重模样,彼此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欣慰点头,眼中满是认可与赞赏。
高爱江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后目光转向张大妮,认真地说道:“大妮啊,带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爹你娘吧。”
张大妮应了下来,不一会儿,高爱江夫妻俩,加上陈国强一家三口,一行五人就来到了张景明家。
高爱江夫妻俩先就儿子高大壮给老领导张景明一家造成的伤害,诚挚地道了歉。
张景明忙摆手说道:“这些都是孩子们之间的事,咱老兄弟相处这么久,彼此的为人都清楚,这怎么能怪你呢?”
随后,众人围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愁容,无不因眼下的形势而忧心。
高爱江看向张景明,见他本就每况愈下的身子愈发虚弱,难掩心疼地摇了摇头。
两人又聊起陈家旺,谈及他如今的变化,更是满心惋惜、痛心疾首。
眼看天色不早,众人这才起身,一一与张景明告别。
从陈国强家离开时,国强一家三口看着高爱江拎来的几大包礼品,执意不肯收下。
可张素琴却拉着张大妮的手说:“如今你都是我干女儿了,哪有女儿不收爹娘东西的道理?难不成你还不想认干爹干娘了?”
张大妮被说得没了办法,只好把礼品收下。
随后,国强一家三口将高爱江夫妻俩送出了家门。
出了陈国强家门,高爱江夫妇满心叹息。
一方面,恨不得揍高大壮一顿,怪他错失了这么好的儿媳;另一方面又怪他们俩自己太粗心,只以为儿子和张大妮只是闹个别扭,过阵就和好了,因为年底单位忙,就把儿子婚姻大事晾在半边,谁知,想关心的时候已经迟了——大妮被逼早嫁了!
而更多的是愁:陈青这颗“不定时炸弹”不知啥时就会引爆。眼下高大壮和陈青的事还没个解决办法,夫妻俩心里满是疑虑。
但无论如何,必须在短期内斩断陈青和大壮的关系,这是他们铁了心要办成的事,没有丝毫含糊。
高爱江原本还打算去公社找陈家旺打听情况——毕竟两人都是单位领导,以前开会常碰面,交情不算浅。可听完刚才张大妮婆媳俩的话,他彻底没了这个心思。于是便径直走向路边等候的车辆,一上车就动身返回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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