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坊疫情被迅速控制的功劳,毫无意外地记在了萧执和姜妙头上。皇帝在朝堂上给予了嘉奖,赏赐了不少金银绸缎,京城百姓更是对“战神王爷”与“神医郡君”交口称赞,声望一时无两。
然而,盛誉之下,潜流暗涌。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皇帝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心腹暗卫领玄枭。
“永定坊之事,你怎么看?”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案。
玄枭单膝跪地,头垂得更低:“回陛下,永宁郡君医术超群,应对果断,确有大功。其所用药丸与方剂,经太医院几位院判私下查验,皆称其配伍精妙,闻所未闻,尤其那‘解毒消炎丸’,药效迅猛精准,非寻常医者所能及。”
“哦?非寻常医者所能及……”皇帝重复着这句话,眼神锐利,“那她师承何人?一个乡野长大的女子,即便有些机缘,这身本事,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还有战王……他的身子,自永宁郡君入京后,似乎‘好转’了许多,虽仍称病,但朕观其气色、行动,与往日沉疴难起之态,相去甚远。”
玄枭沉默片刻,道:“属下已加派人手暗中调查郡君过往,但其在杏花村的经历,除却一些邻里口述,并无明确师承记录。至于战王殿下……府内眼线回报,王爷确实每日用药,郡君也悉心照料,只是……所用之药,皆由郡君亲自经手,旁人难以知晓具体。”
皇帝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晦暗不明:“过于完美,反而不美。萧执蛰伏多年,突然得了这么一位‘神医’未婚妻,病情就好转了?此次永定坊之事,她又展现如此非常手段……朕不得不疑,这是否是战王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的一步棋?那姜妙的医术,究竟是福是祸?”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给朕盯紧了战王府,尤其是永宁郡君的一举一动!她接触了哪些人,用了哪些药,甚至……她那个所谓的‘羽阁’,也给朕细细地查!朕要看看,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是!”玄枭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几乎在皇帝下令的同时,羽阁安插在宫中的暗线,便将这道密令的内容,以最快的速度,经由特殊渠道,送到了正在战王府清晖园内“研究”新毒方的姜妙手中。
(内心OS:果然来了!老板(皇帝)这是用完就扔,过河拆桥,还带猜忌的!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姜妙放下密报,撇了撇嘴,拿起旁边小几上的一碟桂花糕,边吃边晃悠到了萧执的书房。
萧执正在批阅公文,见她进来,放下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密报上,了然:“宫里的消息?”
“嗯哼,”姜妙将密报递给他,自己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你家皇兄疑心病犯了,觉得我医术太好是别有用心,觉得你病好得太快是包藏祸心。正派了影卫里的精英,准备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我们呢。”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萧执快速扫过密报内容,神色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他将密报置于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意料之中。”他声音平静,“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近来的风头,确实太盛了些。”
“那怎么办?”姜妙凑近一些,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要不要给他们表演个‘病情反复’?或者我‘医术失灵’一下?”
萧执看着她狡黠的模样,心中的冷意散了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极好):“不必刻意‘失灵’。既然皇兄想看,那便让他看个‘明白’。”
他沉吟片刻,道:“从明日起,你开的药方,再添几味无关紧要但名贵稀有的药材,将方子弄得再复杂些。煎药时,多些烟雾缭绕,味道……不妨再古怪几分。我这边,会‘适时’地咳嗽几声,在人前多坐轮椅,少走动。”
姜妙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内心OS:懂了!就是把戏做足,把水搅浑!既要显得我在努力治,又要显得这病根深蒂固,难以速愈!还要显得我的医术虽然有效,但过程复杂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我在行!”她拍手笑道,“保证开出让太医院那帮老头子看了都头晕眼花、又挑不出大毛病的方子!再顺便加点料,让药味‘香飘十里’,保证影卫大哥们闻了都终身难忘!”(内心OS:正好空间里有些炮制失败的毒草残渣,味道那叫一个销魂……)
萧执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眼底漾开笑意:“好,都依你。”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联手“坑”皇帝的默契感油然而生。
说干就干。第二日,姜妙给萧执“诊脉”后,便蹙着眉,写了一张洋洋洒洒、包含了二十多味药材的方子,其中不乏“南海珍珠粉”、“西域血竭”、“百年雷击木心”等听起来就玄乎又昂贵的东西。她还特意嘱咐,煎药需用“三沸三沉”之法,且需在露天月下进行,吸收月华精华(纯属瞎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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