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回车里,车子继续朝着家的方向驶去,车厢里的沉默中,似乎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意味。
等车进入小区,祁同伟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栋亮着灯的家属楼。二楼的窗户还透着暖黄的光,那是梁璐的卧室。
以前他总觉得那灯光刺眼,像在无声地提醒他“寄人篱下”,可此刻看来,竟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车子停稳,他推开车门,雨丝落在脸上,带着些许凉意。仰头望着那扇窗,林墨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换个想法,或许不是隐忍,只是她没说出口的在意。而且您如今站得越高,越该明白,多一层体面,就多一分转圜的余地。”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细细想来,若抛开那些先入为主的成见,梁璐和梁家待他确实不薄。
如果一个普通人,就算再怎么优秀,就算没有岳父粱群峰的敲打和逼迫,处理或者正科级就已经是顶天了。
或许,林墨说得对,有些体面,该拾起来了。哪怕只是做做样子,至少在这风雨飘摇的当口,先稳住脚下的船。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祁同伟的脚步声亮起,暖黄的光打在他手里的蛋糕盒上,映出一道浅淡的光晕。
他掏钥匙时,指腹竟有些微颤,上一次这样郑重地为梁璐准备东西,好像还是刚结婚那几年。
门开的瞬间,客厅里的灯光漫出来,梁璐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听到动静抬头,看见他手里的蛋糕盒,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恢复淡然,语气中带着惯常的疏离:“不是去那个狐狸精哪里了,怎么又回来了?”
凝视着男人,见他依旧毫无反应,便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但至少也该顾及一下影响。整个汉东谁不知道你那辆丰田霸道的车牌?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天天把车停在山水庄园像什么样子?真要出了事,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还有你那些亲戚,不是我势利眼...帮人也要有个分寸!
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你居然安排去做协警?还有这次,要不是你那个小师弟林墨及时出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一连串的质问终于让祁同伟叹了口气,他平静地回应:明白了,以后会注意的。
“呃…”梁璐愣住了,她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个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换作往常,这个男人多半会冷着脸怼回去,就算不怼回来,也是径直走进书房。
见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祁同伟换好拖鞋,将蛋糕盒放在茶几上,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今天是你生日,路过超市,顺手买的。”
梁璐的目光落在蛋糕盒上,睫毛颤了颤。她确实记得自己生日,只是没想过他会记得。
这些年,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隔着一条无形的河,连句像样的家常都少见,更别说记挂这种事。
“有心了。”她合上书,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祁同伟按住手腕。他的掌心带着外面的凉意,却让她心头莫名一暖。
“坐下吧。”祁同伟打开蛋糕盒,里面是个小巧的水果蛋糕,算不上精致,却看得出来是精心挑选的。
他插好蜡烛,忽然抬头问:“梁老师,要关灯许愿吗?”
梁璐看着他眼中难得的温和,鼻尖忽然有些发酸。她别过脸,声音轻得像叹息:“多大岁数了,还搞这些。”话虽如此,却没再反对。
蜡烛点燃,橘色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跳动,映得彼此的轮廓都柔和了几分。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却没了往日的窒息感。
祁同伟看着烛光里梁璐眼角的细纹,忽然再次想起林墨那句话,这些年的互相折磨,何尝不是另一种牵绊?
“其实……”他刚想开口,梁璐却先开了口:“听说你最近又和赵瑞龙没什么新项目?爸以前就说过,赵家的人靠不住,你别趟那浑水。”
祁同伟吹灭蜡烛,客厅重新亮起灯。他切了块蛋糕递给她,声音低沉:“我知道分寸。最近汉东局势复杂,有些事身不由己。”
梁璐接过蛋糕,却没吃,只是看着他:“祁…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祁同伟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今天和林墨喝酒,说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过去是我太过偏激固执,将对你的怨恨无限放大,总认为是你们梁家毁了我的人生。
祁同伟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如今回首往事才明白,每一步路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每一次妥协也都是我自愿的,这些都不能归咎于他人。
真的吗?梁璐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同伟,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你不是在哄我?你真的愿意放下过去,和我重新开始吗?她紧紧攥住祁同伟的衣袖,仿佛害怕这只是一场易碎的梦。
祁同伟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郑重承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珍惜我们的婚姻。
自从父亲梁群峰退居二线后,这是梁璐第一次听到丈夫如此真诚的告白。她强忍激动的泪水,用力点头回应:
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改掉坏脾气,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处处约束你。这些年...确实是我亏欠了你。
那可不行,祁同伟轻笑着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永远都是我的梁老师,教导学生可是你的天职,这个责任你可推脱不掉。
梁璐抬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惠芬姐那么喜欢林墨,看来我也要感谢这小子,倒是会做说客。”
她顿了一下,语气认真起来,“同伟,我哥在邻省已经站稳脚跟,我弟在部里也能说上话。你要是真遇到坎,他们不会不管。”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祁同伟避开具体的纷争,只是说,
“就是觉得梁老师之前说得很有道理。无论是山水庄园还是我那些亲戚,确实都应该提高警惕了。
说着坐了下来,神色凝重地端起茶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如果继续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心存侥幸,恐怕下一个被清算的对象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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