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林星瑶像是跟谢承渊杠上了。
既然他不给她好脸色,她也懒得去贴冷屁股。
她发现跟江澈聊天反而更轻松自在。
澈虽然话不多,但为人沉稳,不会动不动就摆主子架子,而且年纪相仿,聊起天来没什么压力。
于是,东宫的庭院里,时常能看到林星瑶和江澈站在一起说话的身影。
有时是林星瑶抱怨当宫女的辛苦,江澈默默听着。
有时是江澈说起军中趣闻,林星瑶听得津津有味,发出清脆的笑声。
这一切,都被书房窗后的谢承渊尽收眼底。
他手中的书卷半天没翻一页,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那两道身影。
看着林星瑶对江澈展露笑颜,听着她毫不设防的笑声,谢承渊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涩、气闷。
他们……怎么就有那么多话可说?
他烦躁地想。
跟我在一起时,她不是打瞌睡就是偷懒,要么就气我。
怎么跟江澈就能聊得这么开心?
更让他郁闷的是,这几日他主动找林星瑶说话,想缓和关系,她却总是爱搭不理,敷衍了事。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对于从小被众人环绕、习惯了被关注的太子殿下来说,极其陌生且难以忍受。
难道……她真的喜欢江澈那样的?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
江澈年长几岁,性格沉稳,确实更符合……更符合她口中成熟的标准。
而江澈这边,虽然被苏玉衡警告过,但面对林星瑶明媚开朗的性格,他还是忍不住被吸引。
他性子沉闷,很少遇到像林星瑶这样鲜活、直率,仿佛带着阳光的女子。
这日,两人正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闲聊,一阵秋风吹过,几片金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下,其中一片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林星瑶的发髻上。
“别动。”
江澈轻声说,下意识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那片落叶从她发间取了下来。
他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柔软的发丝,停留了片刻。
林星瑶愣了一下,抬头对他笑了笑。
“谢谢啊江侍卫!”
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现代社会,这算不了什么。
然而,这一幕,恰好被终于按捺不住、从书房里走出来的谢承渊看了个正着。
谢承渊站在廊下,眯着眼睛,看着江澈的手触碰林星瑶的头发,看着林星瑶对江澈露出的那个毫无芥蒂的笑容。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意和怒火直冲头顶。
他平时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几乎土崩瓦解。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情绪,迈步走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江侍卫。”
江澈闻声,立刻收回手,转身恭敬行礼:“殿下!”
林星瑶也看到了谢承渊,见他板着一张脸,眼神冷飕飕的,心里哼了一声。
她撇撇嘴,没说话。
谢承渊的目光扫过江澈,最终落在林星瑶身上,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侍卫,今日的巡防记录可都核查完毕了?孤记得,还有些细节需要完善。”
江澈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太子的支开之词,立刻低头应道。
“是,属下这就去核查。”说完,他看了林星瑶一眼,眼神复杂,随即快步离开。
院子里只剩下谢承渊和林星瑶两人。
气氛有些凝滞。
谢承渊看着林星瑶那副我就不理你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
他想起刚才江澈触碰她头发时,自己那股几乎要失控的嫉妒,再对比现在她对自己的冷淡,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差感让他很难受。
他习惯了运筹帷幄,却在这个小宫女面前,屡屡失态。
沉默了片刻,谢承渊终究还是先低了头。
他走到林星瑶面前,声音放软了些:“你……还在生孤的气?”
林星瑶扭过头,不看他,哼了一声。
谢承渊看着她微嘟的侧脸和轻轻绞在一起的手指,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
林星瑶的手微凉,指尖软嫩的触感让谢承渊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握一个女子的手,动作有些笨拙,耳根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紧张地看着林星瑶,生怕她会甩开。
林星瑶确实愣了一下,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心里那点小脾气忽然就消散了大半。
这家伙居然主动拉手了?
她没想到这个一向端着的少年太子,会做出这么直接的举动。
她并没有拒绝,只是任由他握着。
见林星瑶没有挣脱,谢承渊心里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一些。
林星瑶撅着嘴说:“我哪敢啊!我就是个小小小小……宫女嘛!殿下您可是主子!”
“你呀……”
谢承渊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她灵动的眼睛,心里软成一片。
“我的贴身侍女,脾气可真大,生气起来,连主子都不理了。孤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宫女。”
“哼!”林星瑶扬起下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谢承渊看着她这娇憨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指纤细,他的手掌恰好可以包裹住。
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他心跳加速,脸上红晕更甚,却舍不得放开。
他试探性地,慢慢将握着她的手,向上移了一些,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更加细腻柔软。
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带着少年人初次心动时的青涩与悸动。
林星瑶感觉到他动作里的紧张和试探,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甜蜜。
没想到他小时候也挺主动的嘛,虽然害羞得耳朵都红了。
她终于不再故意板着脸,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
谢承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大喜,知道她这是消气了。
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一些,仿佛生怕她跑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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