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干了!”
“哈哈哈!小妹妹好酒量!再来!”
“……嗝!你们、你们也不行嘛!”
这嘈杂的呼喝声中,夹杂着一个他们熟悉无比,此刻却显得格外洪亮、甚至带着几分醉意和俏皮的女声——正是秦红叶!
林冲、陈振岳、墨北辰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他们想象过无数种可能,被困、被囚、甚至受伤……却唯独没想到会听到如此……豪迈的饮酒喧哗?
“在那边!”林冲率先反应过来,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四人再无迟疑,也顾不上什么隐匿行踪,身形如电,直接穿过焦黑的主厅废墟,朝着后院扑去。
越靠近后院,那喧闹声越是清晰。划拳声、叫好声、碗碟碰撞声,以及秦红叶那带着得意笑意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活脱脱一副帮派聚众畅饮的场面。
后院一处相对完好的大屋,房门紧闭,但窗户里透出晃动的灯火和人影,喧闹声正是从中传出。
陈振岳心急如焚,再也按捺不住,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上前一步,抬脚——
“哐啷!!!”一声巨响,那两扇不算结实的木门被他蕴含着焦急与怒气的一脚直接踹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门内的一切,瞬间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四人眼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见屋内灯火通明,烟气酒气混杂弥漫。七八个穿着棕色或杂色短打、一看就是帮派人员的粗豪汉子,个个面红耳赤,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手里都端着酒碗或抱着酒坛。
在他们中间,那张摆满了残羹冷炙和空酒坛的破旧大木桌上,一个身穿火红衣裙的少女,正一只脚踩在长条板凳上,双手高举着一个几乎有她半个人大的粗陶酒坛,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着酒液。
些许酒水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流下,浸湿了衣襟。
她旁边还放着两个已经空了的同样大小的酒坛。
听到破门的巨响,屋内所有的喧闹戛然而止。所有帮众都愕然地转头看向门口。
秦红叶也放下了酒坛,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醉眼朦胧地看向门口。当她看清来人是陈振岳和林冲时,原本因为酒意而泛红的小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一个大大咧咧、带着几分傻气的笑容:
“大……大师兄!老六!你们……嗝……你们来啦!快来!这些家伙……酒量太差啦!都快被我喝趴下了!”
她挥舞着小手,兴奋地招呼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形象和处境,给门外风尘仆仆、心急如焚的四人带来了何等巨大的冲击。
林冲、陈振岳、墨北辰,连同他那位见多识广的贴身侍卫,全都僵在了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
这……这是什么情况?!
破门而入的巨响余音尚在梁间回荡,屋内那幅荒诞的饮酒图卷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喧闹无比的帮众们,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狂放的笑容瞬间冻结,转为惊愕与茫然。
其中一位穿着相对得体、似乎是头领的汉子,目光越过醉醺醺的秦红叶,落在门口脸色冰寒的墨北辰身上时,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见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妖魔!
“三……三公子?!”
他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呻吟,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趴在地,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颤抖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三……三公子!您……您怎么大驾光临……小的……小的……”
他语无伦次,磕头如捣蒜,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他这一跪,如同一个信号,屋内其他那些原本还在发愣的帮众,也终于认出了那位在森罗城中象征着绝对权势和生杀予夺的城主府三公子!
刹那间,如同被砍倒的麦秆,所有人稀里哗啦地跪倒一片,深深埋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房间内只剩下那个头领磕头和牙齿打颤的声音,死寂得可怕。
与这极端恐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依旧处于微醺兴奋状态的秦红叶。她看着瞬间跪倒一地的“酒友”,不满地撅起嘴,晃晃悠悠地指着他们,舌头都有些打结:“你……你们……都喝、喝倒了吗?跪……跪着干嘛?起、起来再喝啊!我……我赢了!哈哈哈……”
她得意地笑着,脚下却是一个踉跄。
林冲最先从这极致的荒谬感中回过神来。他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东倒西歪的秦红叶,入手只觉得她浑身滚烫,酒气熏天。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空酒坛和污渍,稳稳扶住小师姐送到依旧僵立在门口、脸色铁青的大师兄陈振岳身前。
“大师兄,”林冲压低声音,语气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您还是先带小师姐回去休息,让她醒醒酒。这里剩下的事,交给我和北辰兄,我们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必定给师兄和小师姐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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