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泥鳅的宅子位于镇东头,离喧闹的码头区有些距离,算是相对清静的地段。高墙大院,朱漆大门紧闭,门口还蹲着两个石狮子,虽有些俗气,却也彰显着主人与普通混混不同的“地位”和近来的阔绰。
夜色如墨,月被薄云遮掩,只透下朦胧的清辉。两条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至张宅后院墙外,正是花辞树与冷月。
“我先进去查探,你在此接应。”冷月低声道,语气不容置疑。她的轻功远胜花辞树,更适合潜入。
花辞树点头,知道自己跟进去反而可能成为拖累。他递过一个小巧的皮囊:“里面是改良过的迷烟丸和石灰粉,必要时用。”这是他这几日利用船行库房边角料偷偷制作的。
冷月接过,塞入袖中,深吸一口气,足尖在墙面轻点几下,身形如烟,便悄无声息地翻过了高墙,落入院内。
花辞树则隐藏在墙角的阴影里,屏息凝神,耳中听着院内的动静,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系统【环境感知】提升到最大,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声响。
时间一点点过去,院内静悄悄的,仿佛冷月泥牛入海。花辞树的心渐渐提了起来。难道里面有埋伏?还是冷月遇到了麻烦?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攀上墙头查看时,院内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响,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即又恢复了寂静!
花辞树心中大惊,正欲动作,却见墙头人影一闪,冷月轻盈地落在他身边,脸色凝重,呼吸略促。
“怎么了?”花辞树急问。
“里面不对劲。”冷月低声道,“我进去后,发现书房亮着灯,张泥鳅在里面,像是在等什么人,坐立不安。但我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人倒地的声音。我潜到窗边一看,张泥鳅已经倒在桌旁,口鼻流血,像是……中毒身亡!”
花辞树倒吸一口凉气!张泥鳅死了?就在他们来探查的当口?是灭口!
“有人抢先一步!”花辞树瞬间明白了。他们自以为行动隐秘,却早已被人盯上,对方甚至利用他们的探查,完成了对张泥鳅的灭口,或者,这本就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引诱他们前来,成为替罪羊?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冷月当机立断。张泥鳅一死,此地顷刻间就会变成风暴中心。
然而,已经晚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芒将小巷照得通明!
“快!围起来!别让凶手跑了!”
“张爷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十几名手持棍棒、杀气腾腾的壮汉,在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带领下,瞬间将巷口堵死,正是张泥鳅的手下!而那瘦子,正是日间在码头与阿吉攀谈过的那个混混!
中计了!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对方算准了他们会对张泥鳅下手(或探查),提前毒杀了张泥鳅,然后立刻带人包围,人赃并获!
“就是他们!我亲眼看见这女的从张爷院子里翻出来!”瘦子指着冷月,尖声叫道。
群情激愤,十几条壮汉挥舞着棍棒冲了上来!这些人虽是混混,但仗着人多势众,又自认占了理,气势汹汹。
冷月眼神一寒,将花辞树往身后一拉,短刃已然出鞘。她虽伤势未愈,但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尚有余力。只见她身形如鬼魅,在棍棒缝隙中穿梭,刀光闪处,必有一人惨叫着倒地,伤处皆非要害,却瞬间失去战斗力。
花辞树也没闲着,他深知不能全靠冷月。看准一个挥舞着柴刀从侧面扑来的混混,他依照冷月所教的步法,侧身避开锋芒,同时将早已扣在手中的一把石灰粉猛地撒向对方面门!
“啊!我的眼睛!”那混混猝不及防,顿时捂着眼睛惨叫倒地。
花辞树心头一松,这《千机要术》中的小伎俩果然实用。但他来不及高兴,另一个混混又举着木棍砸来。花辞树武功根基太浅,躲闪不及,只得举起手臂硬扛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传来,险些让他摔倒。
冷月见状,刀势更急,瞬间又放倒两人,清出了一小片空间,拉住花辞树:“走!上房!”
两人奋力跃上旁边的矮墙,想要从房顶脱离。然而,刚上房顶,对面屋脊上赫然出现了三个黑衣人!手持弩箭,冷冷地对准了他们!
前后夹击!下有混混围堵,上有弩箭威胁!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那些混混不过是吸引注意力和消耗他们体力的炮灰!
“跳!”冷月毫不犹豫,拉着花辞树从房顶另一侧跃下。下方是一条狭窄的暗巷。
几乎在他们跃下的同时,弩箭破空声响起!“嗖嗖嗖!”几支箭矢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落入暗巷,两人毫不停留,发足狂奔。身后的追兵喊杀声和弩箭声紧追不舍。冷月因为发力牵动伤口,速度稍慢,脸色更白。
花辞树心急如焚,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追上。他目光急扫,看到前方巷口堆放着几个巨大的泔水桶,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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