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驼铃客栈,花辞树的心并未因打听到的消息而轻松,反而因客栈门口那看似无意的一撞而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仔细检查了胡杨木护身符,并无异样,但那瞬间的触感绝非错觉。
“有人盯上我们了?”阿吉紧张地压低声音。
花辞树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未必是恶意,但肯定有所图。这集散镇的水,比想象中深。”他将护身符贴身收好,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以静制动。
他先去看了冷月。郎中的药效果不错,冷月的脸色恢复了些红润,伤口也不再渗血,但内腑的震荡仍需时间调养。
“感觉如何?”花辞树关切地问。
“无碍,再有两三日便可活动自如。”冷月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外面情况如何?”
花辞树将茶馆听闻以及客栈门口的遭遇简要告知。冷月听完,蹙眉道:“百花坊与海沙帮受挫,说明我们的行动确实打乱了对方的部署。但残余势力仍在,不可掉以轻心。那个灰衣人……或许是当地某个情报组织的人,也可能是……影卫的残余耳目。”
“还有‘星陨谷’,”花辞树补充道,“几大派都被惊动,那里必然有重大变故。我怀疑,可能与我们摧毁的窥天镜有关,或许是另一处相关遗迹,甚至可能……与那几页缺失的书页有关。”
冷月点头:“‘星陨’之名,确有可能。但此地势力错综复杂,我们势单力薄,贸然前往,恐成众矢之的。”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和准备。”花辞树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今晚,我们去‘鬼市’看看。那个卖旧书起冲突的怪人,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是夜,月黑风高。集散镇白日的喧嚣褪去,另一种隐秘的活跃在黑暗中滋生。子时将近,花辞树和伤势稍愈的冷月(她坚持同去),带着阿吉,按照打听到的方位,来到了镇西一片荒废的河滩地。
这里便是“鬼市”。没有灯火,只有零星几点幽暗的防风灯笼,勾勒出一个个模糊的摊位和影影绰绰的人影。交易无声进行,买家卖家都尽可能压低声音,或用简单的手势讨价还价,气氛诡异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土腥、草药和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
三人收敛气息,融入阴影之中,缓缓穿行在摊位之间。花辞树的目光扫过那些摊位上光怪陆离的物品:生锈的兵器、不知名的兽骨、色彩艳丽的矿石、甚至还有一些用符咒封着的瓶瓶罐罐。他在寻找与书籍、卷轴或奇特符号相关的东西。
阿吉眼尖,拉了拉花辞树的衣袖,指向一个偏僻角落。那里,一个摊位冷冷清清,摊主蜷缩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摊位上零零散摆放着几件破损的青铜器和几卷残破的羊皮卷。
花辞树心中一动,缓步走了过去。他并未直接询问书卷,而是拿起一件布满绿锈的青铜小鼎,装作欣赏。
“老板,这鼎什么来历?”花辞树压低声音问道。
那摊主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带着一道刀疤的脸,眼神浑浊而警惕。他看了看花辞树,沙哑道:“西边古城里挖出来的,老物件,五十两银子。”
花辞树放下小鼎,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几卷羊皮卷:“这些皮子呢?画的是什么?”
摊主眼神闪烁了一下:“祖传的,看不懂,不卖。”
语气生硬,透着拒绝。花辞树感觉此人并非之前听闻的“怪人”,更像是寻常倒卖冥器的。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冷月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他看摊位角落。那里,半掩在破布下,有一块不起眼的黑色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图案——正是与花辞树手中胡杨木护身符上类似的三叶螺旋符号!
花辞树心中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手指飞快地在那木牌上抹过,触感冰凉,材质非木非石。
“老板,这木牌怎么卖?”他站起身,随意问道。
摊主瞥了一眼木牌,似乎有些意外,随即不耐烦地挥挥手:“捡来的,不值钱,你要?十文钱拿走。”
十文钱?如此随意?花辞树付了钱,拿起木牌。入手瞬间,他感到怀中的胡杨木护身符似乎微微发热了一下!两者果然有联系!
就在这时,鬼市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个身形彪悍、腰间鼓囊的汉子走了进来,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各个摊位,似乎在寻找什么。他们的目光掠过花辞树这边时,略微停顿了一下。
花辞树心中一凛,拉起冷月和阿吉,低声道:“我们被注意到了,走!”
三人迅速转身,融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沿着河滩向下游疾走。身后,那几名汉子的脚步声隐约跟了上来,不快不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分开走!”冷月当机立断,“客栈汇合!”
花辞树点头,将那块黑色木牌塞给阿吉:“阿吉,你机灵,往人多的地方绕回去!冷月,你伤势未愈,跟我引开他们!”
阿吉会意,如同泥鳅般钻入旁边一条狭窄的巷道。花辞树和冷月则故意弄出些声响,向着河滩更偏僻的下游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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