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夜风在城西废弃砖窑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吹动着荒草,更添几分荒凉与诡秘。
花辞树、冷月与阿吉潜伏在一座半塌的砖窑顶部,借着残破的窑壁阴影,向下俯瞰。下方窑厂空地上,隐约可见几点晃动的火光,以及压低的争吵声。
“箱子必须给我!钱一分不会少你的!”一个穿着绸衫、商人打扮的瘦高中年人厉声道,他身后站着两名眼神凶悍的护卫。正是那神秘货主的中间人。
“嘿,你说给就给?老子冒着风险扣下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是啥宝贝?不加钱,免谈!”一个满脸横肉、敞着怀的漕帮小头目叉着腰,他身边也围着五六个手持棍棒的水手。那个引起风波的小木箱,就放在他脚边。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花辞树的目光却越过对峙的双方,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黑暗的角落。他低声道:“不对劲,太安静了!‘影’组织的人如果真想要这箱子,绝不会只派一个中间人和两个护卫来。阿吉,你确定消息来源可靠?”
阿吉紧张地点头:“可靠,是码头那个跟我混熟的小乞丐亲眼看见他们往这边来的。”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并非来自对峙的双方,而是从砖窑四周的阴影中暴起!目标直指中间人及其护卫!
是弩箭!强劲的军用弩!
那中间人和两名护卫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被射成了刺猬,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倒地身亡!
漕帮小头目和手下都吓傻了,呆立当场。
“废物,也配谈条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只见从最大的那座砖窑后,缓步走出三名身着灰衣、面容冷峻的汉子。为首一人,手中端着一架还在冒着青烟的劲弩,眼神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影”组织!他们果然来了!而且一来就毫不留情地清场!
漕帮小头目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好……好汉饶命!箱子……箱子给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
那灰衣首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对手下示意。一名灰衣人上前,捡起那个小木箱,检查了一下,对首领点了点头。
“处理干净。”灰衣首领淡漠地吩咐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另外两名灰衣人立刻举起弩箭,对准了那些瘫软在地的漕帮帮众。
眼看一场血腥屠杀就要发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清叱如同惊雷炸响!冷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窑顶飘落,软剑化作一道银龙,直取那两名举弩的灰衣人手腕!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漕帮帮众被灭口!
“叮!叮!”
两名灰衣人反应极快,弃弩拔刀,险险架住了冷月的突袭!火星四溅!
“还有同伙?!”灰衣首领眼神一寒,手中劲弩瞬间抬起,对准了冷月!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一枚石子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侧面射来,精准地打在他的弩机之上!
“咔嚓!”弩机应声而碎!
是花辞树!他虽内力未复,但暗器手法和眼力仍在!
“撤!”灰衣首领见突袭失败,对方还有埋伏,当机立断,不再恋战,抓起那个木箱,与两名手下身形暴退,就要融入黑暗。
“想走?!”冷月岂能让他们如愿,软剑如影随形,死死缠住其中一人。
花辞树也从窑顶跃下,与阿吉一起,试图拦住另外两人。
然而,“影”组织的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被冷月缠住的那人悍不畏死,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拼命挡住冷月,为同伴创造机会。另外两人则毫不犹豫地向不同方向突围。
混乱中,那名抱着木箱的灰衣人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
花辞树心急如焚,绝不能让“影”组织得到箱中之物!他猛地将怀中那柄华丽的匕首当作暗器,灌注残余内力,狠狠掷向那灰衣人的后心!他并非想杀人,而是想逼对方躲闪,延缓其速度!
那灰衣人听到背后恶风不善,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就在他身形一顿的刹那——
“噗嗤!”
一柄官制腰刀,毫无征兆地从侧面黑暗中刺出,精准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灰衣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透胸而出的刀尖,手中的木箱“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出手的,赫然是洛阳县衙的雷捕头!他带着七八名精锐捕快,如同神兵天降,从砖窑的另一侧阴影中走了出来!
“本官在此,尔等宵小,还不束手就擒!”雷捕头声若洪钟,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全场。他看到了死去的中间人和护卫,看到了惊慌的漕帮众人,看到了正在交手的冷月与灰衣人,也看到了刚刚掷出匕首、此刻脸色微变的花辞树!
更看到了,地上那柄镶嵌着珍珠、特征鲜明的——杀人凶器!
场面瞬间凝固。
花辞树心中暗叫不好!他本打算匿名将匕首送到雷捕头手中,却没想是在这种情形下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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