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暗河水,此刻却因能量紊乱而带着一丝诡异的灼热。花辞树三人如同无头苍蝇,在祭坛基座下方错综复杂的水下结构中拼命寻找着生路。
身后,祭坛内部的混乱声透过水体传来,变得更加模糊而扭曲,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拜火宗显然正在全力排除故障,一旦他们稳定住能量流,必然会彻底搜查祭坛内外每一个角落,届时他们将插翅难飞!
“这边!”“水鬼”在前方打了个手势,指向一处被厚重水草和沉积物掩盖的岩壁缝隙。那缝隙狭窄,仅容一人侧身勉强通过,后面似乎有微弱的水流交换。
这是他们发现的第三个可能的出口,前两个都是死路。
没有时间犹豫!花辞树示意“水鬼”先行探路。
“水鬼”灵巧地钻入缝隙,身影消失。片刻后,缝隙深处传来三声短促的敲击——安全,可通过!
花辞树和阿吉心中稍定,依次潜入。
缝隙内部比想象中更长,蜿蜒曲折,需要不断调整身体角度才能通过。水压也似乎略有变化,耳膜传来胀痛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在这里淡了许多。
艰难地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于祭坛幽蓝光芒的微弱天光!还有隐约的水流轰鸣声!
三人精神大振,奋力向前。缝隙出口处,水流骤然变得湍急,带着他们猛地冲了出去!
“哗啦——!”
三人破水而出,重见天日!刺眼的阳光(虽然可能已是傍晚)让他们瞬间眯起了眼睛,大口呼吸着久违的、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新鲜空气。
环顾四周,他们正处于一条湍急的河流之中,两岸是陡峭的、长满青苔的岩壁,头顶是一线天。这条河,显然是他们之前潜入的那条地下暗河冲出地表后的某一段!
“我们……我们出来了?”阿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难以置信地看着四周。
“还没完全安全。”花辞树迅速冷静下来,观察着地形,“必须尽快离开水面,找到隐蔽处。”
三人奋力向岸边游去。河流湍急,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在一处相对平缓的河滩挣扎着上岸。个个精疲力尽,瘫倒在冰冷的鹅卵石上,剧烈地喘息着。
短暂的休息后,花辞树强撑着坐起,辨认方向。“根据水流的走向和我们在水下的大致时间……这里应该是洛阳城西的落雁峡。”他判断道。落雁峡距离惠王废邸已有相当一段距离,位置偏僻,人迹罕至。
总算暂时脱离了那令人窒息的地下魔窟。但花辞树的心没有丝毫放松。祭坛核心的恐怖景象、“祝东风”这个内应的存在、以及那庞大而邪恶的计划,如同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必须立刻将情报送回去!”他挣扎着站起身,“金先生需要知道‘祝东风’这个名字,还有祭坛内部的详细情况!”
然而,他们此刻身处荒郊野岭,身上除了些浸水的机关零件和少量暗器,连干粮和火折子都已丢失,如何能在敌人可能已经展开搜捕的情况下,安全返回洛阳城内的隐曜阁据点?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
“沙沙……沙沙……”
一阵极轻微的、仿佛风吹落叶的声音,从侧上方的山林中传来。
阿吉和“水鬼”立刻警觉地握紧了随身的短刃(他们的主兵器在战斗中遗失或不利于水下行动)。花辞树也扣住了几枚仅存的“闭息簧”,目光锐利地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道素雅的身影,缓缓自林间走出。
月白僧袍纤尘不染,手持念珠,面容平静无波,正是“慧觉”。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他一直跟着他们?
“阿弥陀佛。”慧觉宣了声佛号,目光扫过三人狼狈不堪的模样,眼中并无意外,只有一丝悲悯,“三位施主能从那般险地脱身,实属不易。”
“慧觉大师?”花辞树心中惊疑不定,保持着警惕,“大师怎会在此?”
慧觉淡淡道:“贫僧循煞气与水脉异动而来,感知到此地有生机浮现,故来一观。看来,花施主已在魔窟深处走了一遭。”
他果然知道!花辞树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大师可知那祭坛……”
“略知一二。”慧觉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此地非久留之地,追兵将至。花施主若信得过贫僧,可随我来,暂避锋芒,再从长计议。”
花辞树看着慧觉澄澈而深邃的眼睛,脑海中飞速权衡。慧觉屡次出手相助,其立场至少非敌。更重要的是,他们此刻确实急需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和与外界的联系渠道。慧觉作为佛门高僧,在洛阳应有其隐秘的居所或信众。
“如此,便有劳大师了。”花辞树拱手道。
慧觉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向山林深处走去。他的步伐看似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身形飘忽,竟让花辞树三人需要全力追赶才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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