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的出现,如同定海神针,瞬间扭转了战场的气势。他仅仅站在那里,便仿佛分割了光暗,桥南是混乱的厮杀与冲天的邪氛,桥北则因他的存在而化作一片无形的净土,连那弥漫的暗红雾气都难以侵入分毫。
冯子道深知已无退路,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决绝取代。他手中那柄装饰华丽的古剑“承影”发出一声清越龙吟,剑身震颤,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龙影在游动。
“九龙驭天——覆海!”
他厉喝一声,玄色龙袍鼓荡,周身内力如同决堤洪流,尽数灌注于剑身。“承影”剑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芒,一道凝练如实质、扭曲如龙形的磅礴剑气,撕裂空气,带着翻江倒海、颠覆乾坤的恐怖意志,直扑任平生!剑气所过之处,桥面石板寸寸碎裂,被逸散的劲气卷起,化作齑粉!
这一剑,已非寻常武学,蕴含了前朝皇室汇聚天下龙气、驾驭山河的霸道意境!
面对这足以令江湖顶尖高手饮恨的绝世一击,任平生眼神依旧古井无波。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防御姿态,只是在那龙形剑气即将临身的刹那,再次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并指如笔,对着那咆哮而来的金色龙首,轻轻一“点”。
没有轰鸣,没有碰撞的巨响。
那气势汹汹、足以覆海的龙形剑气,在任平生的指尖前,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壁垒,又像是骄阳下的冰雪,从剑尖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无声无息地消融、崩解!不是被击碎,而是仿佛其存在的“理”被从根本上否定、抹除!
金光溃散,化作漫天流萤,旋即湮灭于黑暗。唯有那被剑气犁开的深深沟壑,证明着方才那一击的恐怖。
冯子道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他赖以成名的绝学,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去?!
“不可能!”他怒吼一声,状若疯魔,剑势再变,“九龙驭天——焚天!”
剑身金芒转为炽烈的赤红,仿佛凝聚了九天烈焰,灼热的气浪席卷开来,连远处的花辞树等人都感到皮肤一阵刺痛!一道赤红色的火龙剑气,带着焚尽八荒的毁灭气息,再次咆哮而出,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任平生微微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他这次连手指都未动,只是张口,轻轻吐出一个字:
“散。”
言出法随!
那赤红火龙仿佛听到了天地间最根本的律令,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庞大的能量结构瞬间土崩瓦解,炽热的火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掐灭,连一丝青烟都未曾升起,就那般诡异地凭空消散!
冯子道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脸色煞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并非被力量反震,而是心神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与挫败!他赖以信念支撑的复国野望,在任平生这近乎“神迹”的手段面前,显得如此可笑与不堪一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冯子道声音嘶哑,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任平生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冯子道,落在了后方祭坛上那因能量紊乱而啼哭不止的婴儿,以及脸色凝重的楼心月身上。
“此间事了,该结束了。”
他话音平淡,却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味。他缓缓抬起手,这一次,不再是随意一指,而是五指微张,对着那暗红光芒剧烈闪烁的祭坛,以及其下的洛水,虚虚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但整个天地仿佛为之一静!
那从洛水之下汹涌而上、支撑着祭坛与血瘟母体的磅礴邪异能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咽喉,瞬间停滞!
桥面不再震动,旋转的乌云漩涡速度骤减,弥漫的暗红雾气如同失去了源头,开始缓缓消散。
祭坛上,楼心月闷哼一声,引导能量的法诀被强行中断,身形微晃,看向任平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骇然。
一按之威,竟至于斯!
强行压制了整个“河洛水枢”节点与拜火宗邪阵的运行!
趁此良机!
“就是现在!”花辞树眼中精光爆射!任平生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他与冷月、阿吉交换一个眼神,三人如同离弦之箭,趁着影组织成员因任平生的威势而心神震荡、守卫出现空隙的刹那,从侧翼猛地突入,直扑桥中央的祭坛!
“拦住他们!”楼心月厉声喝道,她无法离开祭坛,只能指挥残余的守卫。
数名影组织高手和拜火宗教徒反应过来,刀剑与邪火再次袭来!
“你们的对手是我!”阿吉怒吼,朴刀狂舞,不顾自身安危,死死挡住左侧的敌人,为花辞树和冷月开辟道路。
冷月剑光如雪,虽然肩伤让她剑势稍减灵动,但那份决绝与凌厉却更胜往昔!软剑化作一道道银色闪电,精准地格开右侧袭来的攻击,每一剑都带着冰封一切的寒意!
花辞树则身形疾闪,将“蹑云履”的效果催到极致,如同游鱼般在刀光剑影中穿梭。他的目标明确——祭坛上那个婴儿,以及祭坛本身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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