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离开渭南地界,官道逐渐开阔平坦,车马行人亦多了起来。越是靠近长安,越能感受到大乾帝国城市的繁华气息扑面而来。然而,车厢内的气氛却并未因此轻松。
花辞树靠在窗边,目光看似落在窗外飞速流转的田野村舍,心神却沉入体内,仔细感应着怀中那半块玉佩的变化。自吸收了“玄机台”的寂灭煞气后,这玉佩变得沉甸甸的,触手温润中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它不再仅仅是墨渊前辈的信物,更像是一个承载了秘密与力量的容器。系统对其的扫描也显示能量结构趋于复杂稳定,但具体功用仍属未知。
【物品:残缺的玉佩(异变)】
【状态:能量饱和(寂灭煞气/未知灵韵混合)】
【关联:墨渊、前朝“玄机台”、寂灭煞气核心、???】
【提示:需谨慎接触同源煞气个体,可能引发未知共鸣或能量转移。】
同源煞气个体……指的自然是墨儿。花辞树回头看了一眼在奶娘怀中依旧酣睡的墨儿,小家伙脸色红润,呼吸平稳,似乎并未受到玉佩变化的影响。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更加留意。
云破月则在闭目养神,实则是在脑海中梳理渭南之行的所有细节,以及监正来信中提及的长安血案。拜火教……这个名称在他记忆的钦天监秘档中,属于高度危险的禁忌存在,据说其传承古老,教义诡秘,行事莫测,曾在前朝末期活跃一时,本朝开国后便销声匿迹,没想到如今竟死灰复燃,且一出现就牵扯到前朝遗物和诡异血案。
冷月擦拭着她的软剑,剑身映照出她清冷平静的眸子。对她而言,目标明确——协助花辞树,查明真相,铲除邪佞。拜火教也好,前朝遗物也罢,只要是敌人,斩之即可。
阿吉则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地望着远方已隐约可见的、如同巨兽匍匐在地平线上的长安城轮廓。他自幼生长在乡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来到以前的天子脚下。
“花大哥,长安城……是不是特别大,人特别多?”阿吉忍不住问道。
花辞树收回思绪,微微一笑:“是啊,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那里是天下繁华所在,也是……最复杂的棋局。”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数日后,马车终于抵达了长安城外。
高耸的城墙如同连绵的山脉,隔绝了内外。巨大的城门楼气象森严,门下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守城兵士盔明甲亮,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往来人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帝都特有的、混合了繁华、威严与一丝紧张的气息。
他们的马车随着人流缓缓向城门而行。按照规制,入城需接受盘查。
就在等待之时,花辞树眼角余光瞥见城门外不远处,设有一个简易的茶棚。茶棚里,几名看似普通的商旅正在歇脚,但他们的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扫过排队入城的人群,尤其是在他们这辆带着婴儿的马车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并非好奇,而是一种隐晦的审视与……确认。
花辞树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暗中对云破月和冷月使了个眼色。两人亦是心细如发,立刻察觉到了那几道不寻常的视线。
“看来,我们还没进城,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云破月压低声音道。
“是拜火教的人?”冷月手指轻轻拂过剑柄。
“未必,或许是其他势力,长安水深,龙蛇混杂。”花辞树冷静分析,“静观其变。”
轮到他马车接受盘查时,云破月亮出了钦天监的腰牌,兵士态度立刻变得恭敬,简单询问后便予以放行。
马车驶入高大的城门洞,阴影笼罩片刻,随即眼前豁然开朗!
笔直宽阔的天街仿佛直通天际,两侧坊市林立,飞檐斗拱,商铺旗幡招展,人流如潮,喧嚣鼎沸。叫卖声、车马声、交谈声汇成一片,勾勒出盛世长安的繁华画卷。
然而,在这极致的繁华之下,花辞树却敏锐地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并非煞气,而是一种潜藏在喧嚣下的……紧绷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涌动着。
按照计划,他们并未直接前往钦天监分部或者六扇门暗址,而是先前往云破月在城南永阳坊安排的一处僻静小院落脚,以避开可能的耳目。
马车在坊间街道穿行,最终停在一处青砖灰瓦、看似普通的院落前。
众人下车,安置行李,奶娘抱着墨儿进入内室休息。
花辞树站在院中,环顾四周。这小院清幽雅致,倒是适合暂时隐匿行踪。
“云兄,此地甚好,有劳了。”花辞树拱手道。
“花兄客气,此地是我一位故交闲置之所,颇为安全。”云破月道,“我们需尽快商议下一步行动。钦天监分部这里我需先去复命,禀明渭南之事。花兄你……”
他话未说完,忽听得内室传来奶娘一声低低的惊呼!
花辞树脸色一变,身形一闪已掠入内室。云破月和冷月也立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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