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群身高体壮、熟悉地形的本地“向导”,在这片茫茫冰原上赶路,效率果然高了不少。
这些冰原蛮族对陈潇那是敬畏到了骨子里,简直把他当成了行走的神明。那个首领,陈潇在心里给他起了个名,叫“大块头”,在前面带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时不时还回头偷瞄陈潇的脸色,生怕有哪里伺候不周到,惹得这位“一拳崩山”的大神不高兴。
其他蛮族则分散在左右和后侧,名义上是护卫,实际上一个个都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陈潇偶尔因为伤势咳嗽一声,都能把他们吓得一哆嗦。
陈潇也乐得清静,一边赶路,一边默默运转功法,吸收着周围那虽然冰寒刺骨却精纯无比的能量,缓慢修复着体内的伤势。虽然速度慢得像蜗牛爬,但总比没有强。
越往大块头所指的“圣山”方向走,周围的寒意就越发浓重。不是那种狂暴的、带着毁灭意味的冰冷,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古老、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极致之寒。空气中弥漫的精纯冰灵气也越发浓郁,甚至开始主动往人身体里钻,换做个普通地球人来,恐怕瞬间就冻成冰雕了。
一连走了好几天,翻过了不知道多少座低矮的冰山,跨过了几条冻得比钢铁还硬的冰河。
终于,在铅灰色天幕的尽头,一片巨大得超乎想象的阴影,缓缓浮现出来。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山脉了。
那是一片连绵不绝、仿佛接天连地的……冰晶屏障!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了星空的幽蓝色,高不知几万丈,横向更是望不到边际!它静静地矗立在冰原的尽头,散发着永恒、寂灭、至高无上的磅礴气息!
陈潇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沉寂的混沌神魔甲,以及脑海中关于“冰魄神纹”的烙印,都在微微颤动,与那片巨大的冰晶屏障产生着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诺姆!诺姆!”(圣山!圣山!)
大块头和所有蛮族都停下了脚步,朝着那片巨大的冰晶屏障齐刷刷地跪拜下去,脸上充满了无比的虔诚和狂热,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陈潇没有跪,他站在原地,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片所谓的“圣山”。
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它的宏伟与不凡。山体并非完全由冰块构成,更像是某种……蕴含着至高冰系法则的巨大晶体!山体表面光滑如镜,却又隐隐能看到内部有无数复杂无比、天然形成的纹路在缓缓流转,那些纹路散发出的法则波动,让陈潇都感到一阵心惊。
仅仅是站在山脚下,那股无处不在的、源自法则层面的压制力就变得更加强大了。在这里,他感觉自己能调动的非冰系力量,恐怕连在外界的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你,过来。”陈潇朝大块头招了招手。
大块头连忙连滚带爬地过来,依旧不敢站直,躬着巨大的身躯,聆听神谕。
陈潇再次用脚尖在冰面上画了起来。他先画了那个被冰晶线条环绕的抽象人形(代表冰魄神族),然后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圣山,最后,在人形旁边画了一个问号。
意思很明确:你所说的‘天神’,就在这圣山里面?他们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特征?
大块头看着地上的画,努力理解着。他挠了挠巨大的脑袋,冰蓝色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然后,他比划着手势,嘴里发出一些音节,试图解释。
他先是指了指圣山那光滑如镜、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山体,用手做出抚摸的动作,脸上露出痴迷和敬畏。然后又指了指陈潇画的那个冰晶人形,拼命点头。
接着,他努力描述“天神”的样子。他用手在自己头顶比划,表示“天神”和陈潇差不多高(相对他们蛮族而言算是矮小),身形更“好看”(他找不到词,用手勾勒出流线型)。然后,他最重要的描述来了——
他指着“天神”的眼睛,用两根手指强调,发出“布灵布灵”的音节,表示“天神”的眼睛会发光,是那种冰蓝色、非常纯粹、非常冰冷的光!他还模仿“天神”挥手的样子,随着他们的挥手,周围的冰雪会听从号令,凝聚成各种美丽的形状,或者爆发出冻结一切的力量。
最后,他指向圣山的某个方向(那是一片看起来相对平缓,但依旧被厚重冰层覆盖的山壁),激动地表示,在那里,有“天神”留下的“神迹”!是他们部落世代守护的圣地!
听着大块头磕磕绊绊、连比划带猜的描述,尤其是关于“眼睛会散发纯粹冰蓝光芒”以及“挥手间操控冰雪法则”的特征,陈潇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冰魄神族!
绝对是冰魄神族的外貌和力量特征!
传承记忆中关于冰魄神族的零星记载,与蛮族口中“天神”的描述,高度吻合!
而这圣山……很可能就是冰魄神族曾经的一个据点,或者是一处重要的遗迹!大块头所指的那片山壁,或许就是入口,或者残留着某些关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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