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虐待在第七天升级。放风时钱芳因低血糖踉跄,未及时擦拭滴在张红梅鞋面的汗渍。纹身女人突然踹向她膝窝:“当老娘是保洁?” 四个在押犯立刻围上来,拳肘膝脚暴雨般砸向腰腹——这是牢头们摸索出的“安全区”,淤伤藏在衣服下不易被察觉。
回到监舍,那些人仍然没有放过她:
“李董养的金丝雀细皮嫩肉啊。”张红梅踩住她的手指碾磨,“你说要是脸刮花了,他还要不要?”磨尖的塑料勺柄贴着钱芳眼皮划过时,她终于惨叫出声。
铁栅外晃过管教的身影,却像没看见般继续巡逻。
当夜,钱芳再次被拖进厕所。沾水的毛巾捂住口鼻令她窒息,耳边是恶魔般的低语:“老大说你要‘意外死亡’。”
……
她苦苦支撑着,熬了一天又一天,盼着李金城良心发现来“捞”她出来。
她没有想到江河和杨佳佳竟然会来探视她。
她确认江河看出了她在监舍的情况、知道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可她不寄希望江河会救他。
凭什么?他应该落井下石的!
但她没有想到,就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天的时候,她突然被提到了一个小号。
然后就听说看守所的负责人和几个管教“调走”了。
从江河探视那天起,她再也没有收受虐待,近期内,管教还不时把江河送进来的衣物吃食转给她。
她这才相信,那个她害了多次、差点要了他的命的男人出手帮了她!
此前。专案组多方努力都撬不开钱芳的嘴终于同意交代问题了,但她同时又提出一个要求:提审她时必须江河在场。
——这个女人以为她这样做可以给江河立功“加分”,她想回报他。
现在她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她千方百计对付的男人反而成了她最相信的人:
进入监舍,她打过多次请求家人探视的申请,但都没有结果!
但主动来看看她的,却是江河和杨佳佳。
江河能来,证明他已经没事了,他没事,也意味着周汀芷没有多大问题,所以如果自己配合办案,说不定江河这个市长秘书还能替自己说上话……
事实已经证明,如果不是这个仇人介入,恐怕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王炸:
“我陪过二十七个男人,全是李金城安排的……我知道每个人的名字。”
钱芳的嘴唇动了动,声音飘忽得像一缕幽魂,带着浓重的自嘲和深入骨髓的麻木:“我……我陪过二十七个男人……全是他安排的……从大客户,到银行的,再到……那些当官的……”她扯动破裂的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眼神却空洞得没有一丝光亮,“每一次……每一次都在酒店……最高级的套房……他亲自选的……他说……这是公关部经理的职责……是为公司‘创造价值’……
针对江河、杨佳佳的行为,都是李金城示意的!我有他安排我干脏活的录音,我有他向很多人行贿的证据……
他骗我!他说过的!他说只要我顶下来,他很快就能把我弄出去!他会照顾好我家人!他说风头一过……”
……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陷入某种不堪回首的泥沼。“他……他每次都说,只是工作需要……让我忍一忍……他说我漂亮,有手段……说那些老家伙就吃这套……说事成之后,给我升职,加薪,给我股份……他还说……”钱芳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刻薄,充满了自我厌弃的毒液,“他还说金明那个废物,一辈子都别想爬到我的位置!让我好好看看那个懦夫在我手下摇尾乞怜的样子!”
“金明?”江河眉头紧锁。
“我大学时的男朋友……”钱芳的眼神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灰烬,“当初……就是李金城这个老畜生,把我毁了……也把他毁了……”
两年多前。
他们两个一起到金城的招聘摊位前应聘。
金城地产明确表示可以录用金明,但又说:“我们不想同时招情侣进来……”
看钱芳为难,李金城最终同意同时招录两个人。
入职后,钱芳被安排在办公室,金明到了公关部。
李金城对这个新人有一种特别的照顾。
公司团建,钱芳喝多了。
董事长豪华轿车后座,冷气开得很足。钱芳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意识模糊不清。耳边是李金城低沉、带着一种慈爱的声音:“小芳啊,你这孩子,太实诚了,喝这么多……别怕,叔叔送你回家。”
他是她的领导,也是她的长辈,她无条件地相信他。
她最后的记忆是身体被搀扶起来,脚下虚浮,然后是酒店走廊柔软得令人不安的地毯,门卡“嘀”的一声轻响。再然后,是身体陷入一片过分的柔软中,昂贵的羽绒被中。
刺目的阳光将她从昏沉中扎醒。头痛欲裂,身体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更可怕的是,身边传来的粗重鼾声和浓烈的烟酒混合的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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